孔老頭開的餐館。
“好吃!好吃!”
馮福喜啃著糖醋排骨,口齒含糊不清,身旁的陳千月、胡樂英也吃的津津有味。
“月英姐,武館的人為啥要喊你師祖啊?”
陳千月此時好奇發問,方才在太白武館中閒逛了一圈,三人也算結實,
馮福喜只是客氣一二,說要這位武館主一起吃個飯,卻沒想對方真也應下。
一來二去,便就如此。
胡樂英放下筷子,樂呵呵的笑著:
“這就說來話長了,我也是從我師父手裡接過的武館,開了很多年,我的輩分也就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到現在,也就成了‘師祖’。”
馮福喜眨眨眼,好奇道:
“開了很多年?可我看月英姐你比我們也大不了多少,就算從小就繼承了武館,也至多不過十來二十年吧?”
“那不止。”胡樂英擺手。
“月英姐,具體是多少年?”陳千月此時忍不住追問,話音剛落,她看見這個鵝蛋臉的少女甜甜一笑:“算來,有六百年了吧?”
‘噗!’
馮福喜嘴裡的大米飯噴了出來,滿臉無語:
“月英姐,你還挺會開玩笑。”
胡樂英微微一笑,也不去解釋,只是小心翼翼的用筷子捻起一塊糖醋排骨,她雖然不知道做這道菜的孔老頭是什麼人,但是能伴在小師弟的身邊六百年歲月,恐怕.恐怕,是傳說中的存在。
陳千月望了一眼窗外,院子很荒涼,更遠處則是那家綠水養老院。
她嬉笑著隨口問道:
“行行行,月英姐六百多歲了,那月英姐和我講講六百年前唄?那個時代可否真正妖魔橫行?”
陳千月自然也沒信鵝蛋臉少女的話,但卻也認為對方既然繼承了傳承數百年的武館,
對六百年前的那個時代,或許真的有一些瞭解,此刻在好奇,在追根究底。
“六百年前.”
胡樂英略微又些失神,許久才道:
“那時候,這裡還叫做犬絕城,我們現在在的地兒,還叫做養殖區。”
馮福喜樂了:“姐,你怎麼還認真上了?”
陳千月則瞪大眼睛:
“對對對,這兒曾是犬絕城養殖區這個名詞,很多古文獻上也有,您當真瞭解六百年前呀?”
胡樂英沒有回答,只是一邊追憶,一邊敘述:“我本來是養殖區裡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或許某一天就會被狩獵,又或者抽中死籤,上了餐桌直到遇見師父。”
“直到,遇見小師弟。”
她失神,感慨道:“我現在還記得,最開始帶小師弟去各處採買的模樣,記的清清楚楚,這一晃眼唉。”
陳千月、馮福喜面面相覷,都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眼前這位才認識不久的月英姐,
怎麼看著,不像是在開玩笑??不會吧.胡樂英微微一嘆:“那時候稚嫩著的小師弟,轉眼就鎮壓人間六百年,他明明一直在身邊,可我卻覺得,小師弟變的好遠好遠。”
“遠的,就連我抬頭窺望,也看不見衣角。”
屋中。
‘噗嗤’
馮福喜笑出了聲:“月英姐,你說的跟真的一樣,哪裡有人能活六百年?”
鵝蛋臉少女失笑,從感慨中回過神來,逗趣道:“當今陛下,不就在位六百年麼?”
“那個啊。”馮福喜撇撇嘴:“網上不是已經證偽了嗎?說開國皇帝應該早就在四五百年前,就駕崩了,這才一直沒出現”
緩了緩,她嘟囔道:
“雖然下午南邊發生了什麼大變故,但我還是覺得,什麼神神鬼鬼,都是騙人的.”
胡樂英微笑,沒有解釋什麼,只是伸手朝著窗外一指。
她道:
“花開。”
馮福喜、陳千月下意識的轉過頭,凝視窗外荒涼的院壩。
已證大能的鵝蛋臉少女,一句花開,便叫肅殺深秋之時年,滿園春色,爭奇鬥豔。
陳千月腦袋一仰,凳子一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馮福喜揉著眼睛,張著嘴巴,看著百花綻放之景,茫然失措。
她看見有一個託著玉淨瓶的莊嚴女子,信步走入這家小餐館的院落,走入滿園春色中,朝著自己走來。
“我佛慈悲!”
莊嚴女子聲若洪鐘,迴盪於此刻,肅穆且清淨。
腳下步步生蓮。
後廚炒菜的禿頂老孔打了個哈欠,感慨道:“清淨不得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