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關,你們人族好像是稱之為【練氣士】。”
老狗舔舐著傷口,神色有些萎靡,繼續挖掘著早已模糊的遠古記憶:“第二關,【寶藥】,將天地元氣,融入血肉筋骨之內每一寸每一厘,不再拘泥於經脈之中,血肉筋骨二次昇華,自身便如一枚寶藥,周身可發霞光。”
“這一關,被你們人族稱做【大練氣士】。”
它笑著道:“寶藥一關,相當於將天地元氣化作體魄之強橫,按理說,是要遠遠碾壓寶藥之下的,而你修八九玄功,可媲美天地元氣之身,卻不敢想當你破入寶藥關時,體魄該如何了。”
周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好奇問道:“老哥,那氣境的最後一關呢?”
“而最後一關,則為【藏竅】。”
老狗神色肅穆了些許:“藏竅之關,甚至關乎到未來你在天境的修行,重中之重,你且需好好聽著。”
周牧疑惑,氣境第三關,還能和長生境之上的天境產生聯絡?
他認真點頭,側耳聆聽。
“找到、打通體內肉眼難尋、遊走不定的內竅,以內竅蘊藏元氣,便是藏竅境。”
“搏殺之時,將內竅轉至拳腳處,一拳一腳間便有一整顆裝滿天地元氣的竅穴作輔,若是拼命,還可將竅中元氣一股腦貫出,威勢不俗。”
老狗道:“此一關,人族稱之為【真人】,太古年代,能稱真人者,在凡間也大都不俗,甚至一些遠超此境的仙神都自居為真人!”
它神色肅穆:“真人真人,本來是一個很大的稱呼,卻被安在氣境第三關上,由此也可見這一關的重要性!”
周牧疑惑道:“哮天老哥,這又是為何?”
老狗沉吟片刻,道:
“先說淺的,真人與真人之間的差距,極大。”
“開得一枚內竅是真人,開得體內周天三百六十五竅,也是真人,後者是前者的三百六十五倍!”
“且還並非是單純一加一這般簡單.滿竅的真人被稱為【周天真人】,一隻手可壓死一百個百竅真人!”
周天真人?
周牧來了些興趣:“周天真人很難嗎?”
“那是自然!”
老狗嚴肅點頭:
“古往今來,開滿竅穴的不少,但在氣境便滿竅穴的【周天真人】,寥寥無幾。”
“一位周天真人,越境殺長生第一關,如殺雞屠貓。”
“論其緣由,便是內竅難尋!越往後,越難尋!”
“且天境修行,也關乎於內竅,內竅找到的越多,天境時的修行也就越順暢!”
周牧神色變的有些古怪了起來:
“內竅.難尋?有這麼難嗎?”
“如何沒有?”
老狗嚴肅:
“前一百竅,還算輕鬆,中一百竅,則太古時代的天才或可尋見,後一百竅,更是難之又難。”
“而最後那六十五竅,隱匿至極,能在氣境便尋見者,若未中途隕落、死去,便都成了後來名頭響徹一段歲月的人物!”
周牧神色更加古怪了。
“可我還在力境的時候,便已照見三百六十五週天之數的內竅了。”
老狗嚴肅的神情凝住。
“你說啥??”
“三百六十五竅,我已盡尋見。”
周牧苦笑:
“倒也不是我天資超絕.是這匾額。”
他指了指兜率宮的匾額,再道:“我第一次躺在這匾額上睡覺時,進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大妙之境,恍若我觀天地如觀掌中紋路,便在那時,找盡了所有內竅。”
老狗瞠目結舌。
“大機緣大機緣啊”
它覺得匪夷所思,卻又覺得理所應當——這是兜率宮的匾!
而且老狗看了眼這位周老弟,心頭一顫,瞭解的越多,它越不敢想這位周老弟的宿世真身,到底是誰了。
玉虛宮的老爺大讚,允其劈掉自己的墓碑;
兜率宮的老爺對其搜刮兜率宮之行為不聞不問——老狗可不覺得,那位會不知道!兜率宮那位極其特殊,是【現在】的象徵,是【當下】、【存世】的基礎,
誰隱匿消散,那位都不會!它甚至懷疑,周老弟拆兜率宮的時候,那位說不得就立在一旁,靜靜看著不怒也不問責。
用力甩了甩腦袋,老狗看向一旁,看向那挪移法陣,輕嘆了一聲:“暫時應當不會有妖仙來此了,老弟,你當可以離去.出去後,要小心,如果可以的話,離開這座城,莫要回來了。”
周牧沉默。
許久,他抿著嘴,同樣看向遠處挪移法陣,忽然騰起一個念頭來。
“哮天老哥,你可會挪移法陣?”
“自然是會的,怎麼?”老狗納悶道:“困陣壓制,我是無法挪移出去的,且挪移法陣是雙向雙面,沒有外界陣標,去不了外面,我也建不出另一向、另一面的挪移法陣。”
它指了指遠處法陣:
“你倒是隻能透過那法陣出去,如今你的體魄,是無法穿過陣勢薄膜了。”
周牧點點頭,眼睛微微發光,生出奇思妙想來:
“哮天老哥,我的意思是”
他指了指法陣,繼續道:
“若是能做出一方通聯此陣的另一向挪移法陣,且那法陣可以隨身攜帶,我不便可隨時隨地來此了嘛?”
老狗愣了愣:“哦,這個啊,倒是不難我為你建立一座便是。”
周牧卻搖了搖頭,眼睛更亮了:“敢問老哥,這法陣又是否可以改動一二,讓我能強行將其他生靈挪移來此呢?”
“這個不難,但是除非對方沒有防備,否則抗拒一二,便.”
老狗的聲音一滯,瞪大了眼睛:“你是想?”
周牧臉上笑開了花:
“既然可行,我若遇到強敵,趁其不備,將他挪移來,您給我代打一二,可否?”
他摩拳擦掌。
老狗愣了半晌,點了點頭:“這倒是我從未設想過的.理論上,確實可行。”
周牧神色變的振奮起來還真有可行性!那如此,四捨五入一番,自己豈不是相當於隨身帶著哮天老哥了嘛??一人一狗當即忙活了起來。
不過一炷香功夫,周牧小心翼翼,將鐫刻有挪移法陣的一件手帕模樣的法器拿好,
微微啟用,光華將自身籠罩。
下一刻,他自不遠處的通向洞窟的挪移法陣上浮現而出。
“真行!”
周牧感慨,鄭重的朝著老狗做了一禮:“老哥,城裡還不知成什麼模樣了,我之親朋不知是否遇見險難,我卻還得先出去看看.”
“倒是還有些疑問,卻得下次來問老哥你了。”
老狗點頭,撫起琴來,目送周牧在挪移法陣的光華中,消失不見。
它輕吐濁氣,臉上浮現又憂又喜之色,自言自語:
“主人的子嗣啊.”
“也不知,此刻在何方?”
“恐怕很遙遠之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