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恆心中漸漸明白是怎麼回事。
如今這個時代，醫療行業大多被私人資本承包壟斷，醫療價格極為高昂。
貧民窟中的普通百姓連醫保都交不起，更別說到醫院看病，只能在街道里的黑診所治療。
而大部分黑診所賣假藥，假治病，把百姓當做韭菜割。
只有極少數黑診所……是真的在治病救人。
姜恆一步跨進這座民房內，目光一掃，注意到一個站在病床角落的女人。
大概二十三四歲，穿著一身老舊的無菌服，雜草般的頭髮裹在無菌帽裡。
原本的面容還算清秀，但卻有一條深邃傷痕從右臉耳旁，一路劃到左臉下頜，顯得格外滲人。
此刻站在角落視線低垂，看起來面無表情，但手裡攥緊的藥瓶顯然展現出她心中的忐忑不安。
姜恆平靜問道：“你是這家診所的醫師？”
女人沉默半晌，點頭說道：“是，我叫裴雨。”
“為什麼沒有醫生資格證？”
裴雨低下頭，低聲說道：“我是自學的醫學，而且我是黑戶，沒有身份證明，沒辦法考證。”
姜恆點點頭，沒有繼續問話，而是走到幾張病床旁邊，目光掃過病床上的中年病人。
“治了多久了？”
中年病人趕緊坐起身，陪著笑臉說道：“治了兩天，前兩天干活摔了一跤，把腿摔骨折了。
多虧小雨厲害，都已經感覺快治好了。
長官，小雨她是個好醫生，這些年街上有什麼大病小病，都是她給治的……”
“嗯。”姜恆微微點頭。
雖說他抓捕罪犯的目的主要還是為了功勳值，但也不至於為了一點功勳值，完全不講情理。
掃了這家診所，最多也就不到一百功勳，但是之後整條街上所有百姓都沒法治病，沒這個必要。
姜恆收起心思，正準備帶著秦安離開。
這時他目光一掃，注意到房屋角落的配藥臺上，擺著一堆瓶瓶罐罐。
每一個藥瓶都有對應的標籤。
抗炎藥非那西丁，止痛劑普魯卡因，對氨基苯甲酸乙酯，奎寧……而且純度都很高。
姜恆轉頭看了裴雨一眼：“這些都是你自制的？”
裴雨回應道：“買不起，只能自己做。”
姜恆緩緩點頭，看了看桌後襬放的簡陋自制儀器。
確實是有點本事，能用這麼簡陋的儀器製作出這些藥物，這製藥水平可比自己高多了。
他視線下移，注意到桌上一瓶已經見底的淡藍色液滴。
瓶身上做了標籤——[納西索斯肽]。
姜恆微微挑眉，這名字之前好像沒聽說過。
他拿起藥瓶，轉頭看向裴雨：“這個是？”
裴雨已經察覺到，面前的這位武安局長官，似乎沒有查封自己這間診所的意思。
她心中稍微放鬆了一點，解釋道：“納西索斯肽，這是我從一種自噬水母身上提取出的物質。
低劑量能夠啟用細胞自噬機制，清除體內病變細胞。
可一旦劑量稍微偏高一些，就會誘導細胞過度自噬，甚至危及生命。”
姜恆若有所思，繼續問道：“也就是說，這種藥的風險很大？”
“嗯，幾毫克就能致人死亡，連二級武者都扛不住，細胞過度自噬會導致身體器官溶解……”
裴雨說到這裡，隨即意識到什麼，慌忙向姜恆解釋道：“我……我沒有用這種藥害人。
這麼危險的藥物，除非遇到一些實在無法治療的絕症，否則我都是不會使用的……”
姜恆完全沒在意裴雨的後半段話，他盯著面前的藥瓶，目光逐漸亮起。
就連二級武者都扛不住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