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操縱布洛姆把魔法分還給了其它的狼人信使,剛要命令狼人們收拾戰場,打掃這個莊園廢墟,趁機搜刮一波弗蘭克男爵的財物,反正那傢伙現在還躺在床上動不了。
不過地上的邪教徒似乎沒有死透。
他咳嗽了幾聲,咳出了鮮血,意識迷離,但還是看著布洛姆的方向,努力說話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那個巫師領主。”
“沒想到,就算是那個世界的大人附身在我的身上,依然還不是你的對手。真是厲害啊。”
蘇南借用布洛姆的身體,上下掃了這個保加爾人幾眼,“原來如此。是你體內的血脈讓你有超越一般人的生命力。”
“其實不能這麼說。”
“你的施法能力,應該是以消耗生命力作為代價的。因此你剛才消耗的精神力很少,而且明明你的精神力不高,卻能施展那麼強力的類法術。”
“原因是,你施展法術的主要引數不是精神力,那是次要引數,主要引數是生命力才對。”
邪教徒咳著血道:“但我還是要死了。可我有些話要和你說,巫師領主。”
“咳咳咳……剛才那個世界的大人附身在我身上,讓我看見了某些東西。”
“或者說是真相。我至少片刻看見了那個世界的部分樣貌,巫師領主啊,你一定對那個世界的景象很感興趣……”
“咳咳咳……我要和你做個交易,只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把那個世界描述給你看,而且可以回答你的任何問題。怎麼樣?”
蘇南對此倒是饒有興趣。
他一直好奇,這個時刻想要入侵物質位面的能量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為什麼這個世界,會與巫師們是死敵。
只要瞭解,就能借此獲取力量,找到更加針對他們的方法。
對於巫師們來說,恐怕資訊就是力量。
蘇南道:“可以,你問吧。”
“但儘快,否則我怕你支撐不住,在我知道我東西之前,你就死了。”
邪教徒無力地躺在地上,他就好像是被另一個世界的存在耍弄的玩具娃娃,現在已經被玩壞了。
另一個世界的存在,拍拍屁股就走了,把他留在了這裡。
“咳咳咳……從前,我也只是保加利亞草原上的一名普通放牧人,我的老婆早逝,但我有兩個可愛的兒子。”
“我和兩個十歲的孩子相依為命。”
“我們放牧打獵,甚至是找一些能勉強種田的區域種植一些農作物。我有時候很羨慕你們風暴王國的農民,他們有大片、大片的農田,只要播撒下種子,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收穫。”
“本來我的幸福生活且美好,但有一天一切都變了。”
躺在地上的邪教徒目眥欲裂。“他們明明可以救下我的兩個兒子,他們都在旁邊。”
“那一天,我們部落的羊群遭遇了狼災,我的兩個兒子帶著牧羊犬上去,想要趕走那群野狼,可不知道怎麼了,那群野狼一反常態,沒有退走,居然把我衝在最前面的兩個兒子撲倒……”
“周圍還有很多牧民……”
“可他們誰都沒往那邊看一眼,只顧著護著自己的孩子和他們自己的羊。”
“我就在旁邊,我原本可以救下他們的,只要有一兩個人出來幫我。但那個時候,沒人出頭,我一個人不敢上去……我一個人真的什麼都做不到。一點都做不到。我上去了也沒有用,我只能看著那頭狼王把我的兩個兒子咬死。”
“那一天……讓我知道,這個世界所有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一天,是冷漠的一天。所以當那位大人來到我的面前,向我展示那個平等世界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相信了。”
“我知道,我選擇相信,不是因為我真的認為那個平等的世界是真的。”
“但我真的願意相信,那個平等的世界是真的,我信的是我自己。”
蘇南挑起眉頭。“按照我對那個世界的瞭解,之前你被附身了,盲目之手進入主物質位面,那你的靈魂應該半隻腳進入了那個世界。怎麼樣,親眼看過那個世界,你確認那是真的了嗎?”
躺在地上的邪教徒沉默了。
他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快速流逝,就好像是一個底部破了一個洞的瓦罐,即便是瓦罐之中水再多,也終究會快速流完。邪教徒低聲道:“我看到了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所有人都在受苦,那個世界沒有一個生靈不在尖叫和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