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守護者的聲音越來越淡。“小心了,蘇南大人。我們現在沒有當初灰土墓園的特殊秘法,所以無法跳過心禪。但在心禪之中,只有你自己可以幫助你自己,你再也藉助不了任何的外力。”
秘界荒野出現了巨大的變化。
原本一直靜靜地懸掛在秘界,代表了蘇南狼人法力的象徵的超級滿月,此刻開始形象變化,一道漆黑之影緩慢地要覆蓋整個超級滿月。
那是月蝕!
還有原本代表祭石法力的潔白城堡,此刻竟然開始變得晦暗,變得枯舊,開始破敗;原本代表死亡騎士魔力,出現在荒野上的那道深淵,此刻也開始變淺、變微小,彷彿只是一條小土溝。
整個位於秘界的荒野都在飛速縮小。
就好像之前所有出現在秘界的法力象徵,全都是有水份的,現在只是把水份榨乾而已,然後一切迴歸了現實。
蘇南感受到自己法力的變動,還有來自內心深處的躁動不安,微微皺眉,這就是心禪嗎?
簡直就是天崩地裂啊。
一般的二等巫師學徒,面對這一幕,估計要不知所措了吧。
原本自己身上輕易能使用的法力,也變得晦澀了起來。
那些法力也都在變輕,就好像是原本屬於自己的內心的一部分力量,在從法力之中抽離出來。
因為正是那些東西,與自己的自我意識構成了原本的魔法,但現在自己內心的那些東西要造反了,自然自己的法力會變弱小了。
一個人如果分裂成兩個部分,自然他就會比原來弱。
蘇南抬起頭,看到了完全變成月蝕的超級月亮。
此刻,秘界荒野一片黑暗。
伸手不見五指。
周圍也不見奧爾守護者,也看不見原本遍佈秘界的秘界迷霧了。
蘇南四下張望,現在他唯一能看見的,就是在黑暗之中,發出光芒的巫師之路。
這巫師之路深入黑暗更深之處。
在指引自己,但在巫師之路上,還有一大團陰影矗立在半路之上,阻止自己前往更深處。
蘇南冥冥之中感應到,自己必須沿著這條巫師之路向前走,而且絕對不能離開這條巫師之路。
因為在這條巫師之路外,是屬於自己的心靈的空洞深淵,是某種比自己的靈魂,更深入的結構。
要是跌入這心靈的存在深淵,會發生什麼,都不好說,或許自己會變成植物人,永遠也無法甦醒過來也說不定。
“靈魂與肉體,只是作為‘我’的外殼嗎?靈魂本質上只是肉體的稍內層的結構,還是‘我’這個體的比較外圍的結構。”
蘇南立刻領悟到了這點,他開始嘗試召喚智腦:“智腦,你還在嗎?”
【是的,我在。我與你早就融合,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從目前的資料來看,這種融合,甚至比靈魂融合還要更加深入。】
蘇南向前踏出一步,行走在光明的巫師之路上,然後看向身旁的空洞的心靈深淵。“理論上,我還並沒有真的進入,比我的靈魂更內部的結構之中。只是借用秘界的特殊性,把比靈魂更深處的‘我’的內部結構顯現出來。”
“智腦,開始記錄,檔案命名為魔法一號。”蘇南道:“魔法果然充滿奧秘,有無限可探索的地方。”
“我之前一直以為,精神力不過靈魂的外沿屬性,現在看來我錯了。靈魂這個東西,也只是‘我’更深處的外沿屬性,與肉體並無什麼太大區別。”
“所以一個人施展魔法的根源,恐怕比一般的巫師學徒,想象得要更加深入。”
“智腦,分析一下,我目前所處的內在位置。”
【是的,但無法分析。因為我與您是一體的,您迷失在內心之中,也等於我迷失在內心之中。】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裡可能就是我們的內心世界。】
【根據之前的資料,魔法是客觀的,也是主觀的,既不完全唯心,也不完全唯物。巫師們發現世界的方式,應該是一種認知論,不斷提高認知,就能不斷見到更深處的真理。】
蘇南道:“你說的很對,真理也是可以被推翻的,被認為是錯誤的。巫師就是要不斷向著未知前進,樹立新的真理,然後再親手推翻它,得到更接近真的真理。”
“唯物論是凡人們觀察世界的結果,而我作為巫師,會更進一步,擁有更高的視野。”
“我試過了,跟我們之前預測的一樣,我現在還能使用狼群效應聯絡我的狼群,甚至可以運用狼群效應,把他們轉移到這裡來,轉移入我內心深處。”
“我現在就把瓦西里安死亡騎士召喚進我的內心深處,這樣我初次心禪成功的機率會大上一些。”
“嗯?居然這麼不湊巧,那個古柯竟然在這個時候,確定了四季花園的位置。”
蘇南走到巫師之路上的陰影障礙物前面,他現在也無法前進了,只要眼前的障礙物不消失。
他就無法再前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