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青縣的路上。
江嶽的腳步沉穩如山,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著這片劫後重生的土地,感受著腳下泥土的溫度與脈動。
他的步伐堅定,
每一步都帶著從仙神墟歷練而來的沉澱與力量。
然而內心深處,卻遠不如這步伐般平靜,
反而波濤洶湧,思緒萬千。
雲州城那劫後重生的景象,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鐵衣城民眾重建家園的不屈努力,
像是不熄滅的火焰,
如同兩幅飽含希望與堅韌的畫卷,
在他腦海中交替浮現,深深觸動著他的心絃,
激盪起層層漣漪。
欣慰之情油然而生,
如同春風拂面般溫暖,為雲州人族的堅韌不拔,
為這片飽經戰火卻依然生機勃勃的土地上,
那份永不磨滅的希望而感到由衷的喜悅。
但這份欣慰,僅僅是短暫的休憩,
很快便被更深沉,更厚重的責任感所取代,
如同潮水般迅速淹沒了心頭的輕鬆。
守護人族,
這四個字,
不再是空洞的口號,
而是化作了千鈞重擔,實實在在地壓在他的肩頭,沉甸甸地,
也深深地銘刻在他的心底,如同盤石般不可動搖。
任重而道遠,此刻江嶽才有了更清晰,
更沉重的體會,
這四個字所蘊含的意義,遠比想象中更加深邃。
變強之路,
永無止境,
如同攀登無盡高峰,他深知,自己絕不能有絲毫懈怠,哪怕是一瞬的停歇,都是對未來潛在危機的縱容。
必須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如同最嚴苛的匠人淬鍊鋼鐵般,
用盡全力錘鍊自身實力,
打磨每一絲力量,提升每一寸境界。
唯有如此,
才能真正擁有應對未來更加嚴峻挑戰的底氣,才能真正守護雲州,
守護人族這來之不易的安寧,
守護這方他所珍視的土地與人民。
思緒如潮水般翻湧,
心中豪情與責任如同交織的火焰,
熾熱而耀眼,江嶽的步伐愈發堅定,每一步都更加沉穩,更加有力。
就在這時,
遠方天際線盡頭,一座巍峨雄壯的山脈,
如同突然躍出的巨獸,驟然闖入他的視野。
山勢陡峭險峻,
如同被天神用巨斧刀削斧劈般,
稜角分明,線條剛硬,直插雲霄,氣勢凌厲。
古木參天,
根如虯龍,枝如鐵戟,樹冠如華蓋,樹木蔥蘢,
翠綠欲滴,
遠遠望去,
整座山脈宛如一條沉睡了萬古歲月的巨龍,蜿蜒盤踞在大地之上,鱗甲崢嶸,氣勢磅礴,僅僅是遠遠眺望,便令人心生敬畏,感受到一股來自遠古的蒼涼與壓迫。
山間雲霧繚繞,
如同輕紗曼舞,又似仙氣氤氳,時而聚攏如團,時而飄散如縷,為這雄偉壯闊的山脈,更添了幾分神秘莫測,幽深難測的氣息,彷彿其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與危險。
江嶽原本打算繼續加快腳步趕路,
儘快返回日思夜想的青縣,
去看看闊別已久的家鄉,
然而,就在他即將邁步之際,路邊熙熙攘攘,嘈雜喧鬧的人群,
卻如同無形的磁石般,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南來北往,形形色色的行商,
肩挑沉重貨物,揹負風塵僕僕的旅人,
他們三五成群,
或席地而坐,或倚靠樹幹,或站立交談,
疲憊地聚在一起短暫休息,擦拭著額頭的汗水,談論著各自在路上的見聞,
交換著前方路途的各種資訊,
聲音嘈雜,卻充滿了人間煙火氣息。
江嶽本無意在此停留,只想如同疾風般匆匆而過,
不願被瑣事羈絆腳步,但突然,他遠超常人的敏銳聽覺,
清晰地捕捉到,
人群中隱隱約約提到了“妖魔”二字,這兩個字眼,如同尖銳的利爪,瞬間撕裂了平靜的空氣,
又如同劃破夜空的閃電,
瞬間抓住了他的心神,讓他原本平靜的心湖,再次泛起波瀾。
心中微微一動,一股莫名的預感湧上心頭,
原本快速而堅定的腳步,
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彷彿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停滯不前。
他略一思索,
強大的神識已然如同無形的觸手般,向四周蔓延,瞬間洞悉了周圍的一切,便立刻改變了主意,
不再急於趕路,
而是邁開步伐,朝著人群聚集的方向走去。
江嶽走到人群附近,
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
以及人群的面容與神態,隨即,
隨意地找了一塊相對乾淨的石頭坐下,表面上是在閉目養神,眼觀鼻,鼻觀心,實則一邊悄然調整呼吸,恢復著先前趕路消耗的體力,
一邊凝神屏息,全神貫注地傾聽著周圍人們的談話,不放過任何一絲有價值的資訊。
“唉,
這世道真是越來越亂了啊!”
一個滿臉風霜,飽經歲月無情洗禮,臉上佈滿溝壑縱橫皺紋的年邁行商,
彷彿承受了太多生活的重壓,
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聲音沙啞而低沉,如同飽經風霜的破舊風箱,發出沉悶的聲響,充滿了對世道變遷的深深無奈與無力,
以及對未來局勢的憂慮與不安。
“是啊,老哥說的沒錯,
誰說不是呢,這妖魔啊,簡直是越來越猖獗,無法無天了!”
另一個穿著粗布麻衣,
衣衫樸素,甚至有些破舊,揹著沉重行囊,滿臉倦容的年輕旅人,顯然也深受妖魔之害,深有同感地接過話茬,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