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之紅塵客棧

第33章 番外篇:夢到盡頭還會醒(下)

花心狐:這一章想試試第一人稱來寫寫看,從來沒有嘗試過,希望不要崩的太厲害。

(注:文中“我”為塗山容容)

————正文————

大腦一片空白,我遲鈍的接收著大家紛雜的資訊。

一週,我沉睡了一週,為什麼會這樣?

面對他們的擔憂與疑惑,我組織不出合適的話來回答,因為,這同時也是我的疑惑,我的問題。

漸漸的一陣噁心感湧向心頭,我暗中調息一陣開始和他們交流起來。

我不喜歡把柔弱的一面展露出來,礙於童年經歷也好,現在身份也罷,那都是讓人自認無能的表現。

因為我是塗山容容,波瀾不驚理當如此!

“嗯?柔柔呢?他沒過來嗎?”和他們道謝聊了些日常,我脫口而出的問道。

房間裡所有人面面相覷,被我這突兀的話給問住了,“柔柔——是誰?”

眾目睽睽之下,我也毫無徵兆的愣住了,一時語塞,然後陷入沉默。

是啊,柔柔是誰?我為什麼會突然的叫這個名字?

“老二,你還沒有睡醒嗎?”雅雅姐聚齊目光,審視著我的異常。

嚯嚓!

我正欲介面,大腦內彷彿有電弧閃過,一段記憶模糊的呈現出來。

“容容姐姐……你該醒了……”

看不清,彷彿隔著一片濃厚的大霧,有個人向我揮手,聲音空靈浩蕩悠遠,辯識不出是男是女和年齡。

“這是誰?為什麼我的記憶裡會有他?”我捧住額頭,強烈的求知慾刺激的我很難受。

啪嗒!

淚珠劃過時光,濺起漣漪。

“容容,容容你怎麼了?”

我恍然驚醒,茫然看著搖晃我的翠玉姐。

“翠玉姐,你……我……”

我想出聲疑問,但聲音已經沙啞了,稍稍開口說話嗓子就會很痛,眼睛更是酸的難以睜開,臉上尚存的溼潤感是我痛哭一場的證明。

我越來越不敢信這是我自己,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翠玉姐姐,容容姐這是怎麼啦?是生病了嗎?”

我的沉默讓房間內肅靜冷寂,氣氛凝結至冰點之上。我看到雅雅姐眼中衝起的火氣,她生氣了。我的身份代表了塗山的臉面,而如今當眾失態,無疑踩中了姐姐最忌諱的雷區。

幽幽寒氣從雅雅姐那裡吹拂過來,我本能的抖了抖身體,我知道其實她最生氣是今天的我,一切都那麼怪異,一反既往。

還好蘇蘇的提問瓦解了這無聲的僵局,翠玉姐蹙了蹙眉,似是猜到了某種結果。她是妖界最負盛名的大醫師,見多識廣,治療過許多疑難雜症。果不其然,她接下來的話直接點名了我種種怪異表現的原因。

“嗯——說是生病倒不如說想談一場戀愛了吧,也是,該是這個年齡了,呵呵。只是呢這個人並不存在於現實,而是夢境,這就是憶夢症。”

翠玉姐的這番話無疑是塗山最具爆炸性的猛料,我清楚的感覺到他們看我的眼神變了,包括雅雅姐,一臉痴呆地動了動耳朵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唔——憶夢症,這麼說容容姐這些天那麼愛睡覺就是為了去見那個夢中情人嗎?”

說話者無意,旁聽者有心,蘇蘇這句話更是將這個話題推向新的高度,我感覺要不是雅雅姐坐在旁邊,他們絕對會讓這個訊息立刻響徹塗山。

塗山是我最堅定的信念,任何龐雜感情都休想將我左右,更枉論這區區春風夢魘,我開口詢問解決的方法,“翠玉姐,這個該怎麼治療?”

翠玉姐搖搖頭,以相勸的口吻道:“夢是一個人的潛意識最執念的表現,從你方才情緒激動的話中大致得知,這個將你桎梏夢中的人舉動很奇怪,他似乎已經誕生了自我意識並察覺到了現實世界。

但若維持夢境穩定就需要宿主長時間保持在沉睡狀態,這是對他有益的,可他卻總是提醒甚至主動將你驅逐出夢境,強迫著你醒來。”

對於翠玉姐所描述的這些我也一無所知,那應該就是所謂的潛在人格。我像是在聽故事將我的經歷再瞭解一遍。

“你是說,他有自我思考的能力?並且在得知真相後為了我,一切所作所為等同自殺?”

翠玉姐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夢境只要貫接不上,那麼他便會隨著那個夢境煙消雲散,所以你無需做什麼,只要保持不進入深度睡眠,一週後就自行解決了。”

我垂下目光點點頭,得知到解決辦法我第一心情不是感到高興,而是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有種空蕩,焦急感。

似乎察覺到我的情緒,翠玉姐接著道:“當然,要是嫌時間長我可以陪你一起去這個夢境尋找解決的辦法。”

如果我能看到自己,或許此刻的我眼中應該有釋然的神光,因為,當我掃過雅雅姐的面前時發現她面色陰沉,我知道她心急切於大姐的身上,看到我這樣態度應該是認為我沉淪夢境,怠惰大姐的事了。

但我就是我,我從沒忘記大姐託付的話,塗山始終在我心中是第一位,從沒有懈怠過。

只是這次我想盡快解決這莫名的事情,弄清楚因果,杜絕以後再有類似事情出現在我身上。

我是塗山容容,區區夢境無法擾亂我的本心,面對它,無非是更好的解析當中的原因。

感情?哼!我不認為有誰能讓我對他動情,這個塗山柔柔我倒看看他有何等手段,居然敢欺凌到我頭上來了。

和他們小敘一陣後,翠玉姐便藉著治療之由送走了一等人,然後我們也開始了接下來的工作。

從翠玉姐口中得知,即便我能借著迴夢仙自我進入夢境中探知緣由,但,夢是潛意識的產物,那時各種夢境中的記憶及情緒都會恢復過來,我本人也會分化出兩個人格出來,她會慢慢混淆我的抉擇與心智。

但如果有第三者一同進入,便可始終將我的意識穩固在旁觀者角度,並不容易被潛在意識給影響。

對於翠玉姐的理解與付出,我除了一句衷心的感謝也找不出什麼話來描述我的謝意。

她是我的恩師,我的一切醫術全都受傳於她,或許,我們之間說謝便是最懂你我的表達。

當一切準備就緒後,我們躺在床上進入了我的潛意識領域。這裡寬廣無際,我們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中一樣,在這裡有呈現水泡狀的漂浮物,漆黑的空間內這便是唯一的光線來源。

這每一個水泡便是每一種不同的夢境,大小有別,無邊無際,有的怦然爆裂,宛如肥皂泡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也有的漸漸壯大,形體越發具實。

我們在浩瀚無垠的泡外世界中尋找,尋找那相同卻又唯一的泡世界。

沒有時間概念,我們不知道找了有多久,但是外面時間卻又實時反饋給我確切的感受,這種感覺很奇妙,讓人分不清現實與虛妄,很容易崩潰神經,混淆真假。

終於,在這枯燥乏味的尋找中,一個泡世界投射出的畫面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個男子,我不認識他,卻又感覺相當熟悉與親切。他坐在苦情樹下,度過無數個春秋冬夏,始終面向一方,不知道是在等誰。

“塗山柔柔?”我靠近這個泡世界,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

怎料他忽一回頭,泡世界內的風景一瞬轉變,他就像是一幅油彩畫般漸漸褪去色彩,隨著身後的苦情巨樹一同消失了,這裡變成了漫天大雪的景象。

“小……柔柔……”

淚珠順著我的臉頰滑落,我現在的狀態很奇怪,我能感受到自己濃烈的悲傷感,卻又如旁觀人那樣內心毫無波瀾。

我知道,這是我的潛在意識所表露出的反應,我一半身體哭的不能自已,而另一半則面色平靜,古井無波地注視著泡世界消失的男子。

“為什麼你要進來?將身體的主導權還給我!”就猶如精神分裂,我居然在和我自己對話,準確的說是潛意識的我和清醒時的我對話。

因為翠玉姐與我的意識一同進入,所以我並沒有受到另一個我情緒的影響。她邁出左腳想要去碰這個泡世界,但另一半身體由我掌控,杵在原地不曾動彈。

“他只是你臆想出來的產物,本就不該存在!”

因為潛在意識的甦醒,我也在一瞬間知曉了她的記憶,但對我來說那隻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不該存在?哈哈哈哈,那你是否也不該存在?夢?在你沒打破之前一切都是如此真實,你能說得清你所生活的世界就是真實的嗎?”

她咆哮著斥問著我,我能得知她的記憶,她自然也熟知了我到來的緣由。

“你所看到的,想到的,以及一切事情,都源自我在現實世界中的倒影。我只有一個,而你在遺忘這個夢境之後會出現無數個不同的你,這便是我們的區別。雖然我們同住一個身體裡,但虛妄永遠無法左右現實。”

我淡然的說道,從她的記憶中我得到了很多資訊,原來,在這個泡世界內,那個男子是我撿回到塗山的孩子。

那是一個雪花飄絮的雪天裡,我意外碰到被遺棄在雪地裡的他,就在泡世界此刻所投射出的地方。

從這裡,夢的荒誕性便開始顯露出來。我將他帶到塗山,便以塗山為姓取名為柔柔,他由我親自帶大,並將我的所學一併傳授給了他。

他天生聰明靈慧,五歲時就已將我引以為傲的易容術用得得心應手,七歲時望月掌就在其手中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但亦是在這一年讓我發現了他身上未知的秘密。

他的身體內居然寄生著某種存在,靠著汲取他的生命為食,隨著他的日漸長大,那個東西胃口也變得大了起來。

終於,在他15歲的一天,他在我眼前突然暈倒,然後就再也沒有起來。

檢查顯示,若是繼續放任不管他將難活兩年,我查閱各種典籍,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我找到了一種專克寄生體的封印術。

這種封印術需要以他人精血為媒介方能施展,一次封印能維持兩年之久,等同是用別人的性命來續命。

我身為大妖,一滴精血傷不到我的元氣,再說兩年光陰內我完全有時間恢復過來。

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偷偷的為他維持著封印,但這本就是一種緩命之方,何來長久之說。

這封印術就像是嗜血的毒藥,越使用被毒的就越深,但我毫無辦法,他身體裡的那個存在無形無體,似乎是一種奇特的能量結構,世俗的醫術根本就對其毫無辦法。

漸漸的封印頻率越來越頻繁,間隔的時間也越來越短,我的頭上毫無徵兆的爬上了白絲,甚至有時候會虛弱好幾天,但我不敢讓別人知道,哪怕是他我也沒有透露真相。

因為這事一旦傳到雅雅姐耳朵裡,權衡利弊後他的命運可想而知。而我們的姐弟感情也是自這個時候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轉變,我也終於明白曖昧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我瀏覽著潛在意識的記憶,看著這些由畫面撰寫出的故事,我不由露出一絲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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