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面對，分班

鳴人靜立原地，月光將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長，投在冰冷的慰靈碑上，與那兩個名字重疊。

九喇嘛的話語，如同一塊巨石投入他心湖，盪開層層漣漪，但三百年的修行早已讓他的心湖難以掀起驚濤駭浪。

他口中的“李老頭”，乃是御獸宗宗主李天涯，一位修為通天的化神期巨擘。

當初鳴人拜他為師，在弱肉強食的修仙界步履維艱，是李天涯出手，以莫測神通解開了他體內的“八卦封印”。

不僅將九喇嘛抽取，更是重塑了封印結構，將其轉化為更符合修仙體系的“主僕靈契”。

只不過這一過程鳴人都處於昏迷狀態，幾乎沒有任何感覺……

醒來之後，鳴人就感覺李老頭怪怪的，似乎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一直把“大意了、手快了”掛在掛在嘴邊……

自此，鳴人不僅能自主掌控九喇嘛的力量，更與其性命不再相連，九喇嘛生死，於他無礙。

也正是從那時起，九喇嘛從被封印在他體內的尾獸，變成了他修行路上亦僕亦友、並肩作戰的夥伴。

無數次的險死還生，無數次的絕境突圍，都有九喇嘛作為他最堅實的後盾。

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已超越了簡單的人柱力與尾獸，兩者的命運繫結，更是在漫長歲月和無數次戰鬥中磨合出的特殊羈絆。

恨嗎？

鳴人看著眼前耷拉著耳朵、眼神複雜地望著自己的九喇嘛，恨意似乎難以滋生。

若真要論及仇恨，那操控九喇嘛的面具男，首次抓捕九喇嘛的宇智波斑，或許才是更直接的目標。

而從九喇嘛的視角看，它又何嘗不是受害者？

自由被剝奪，力量被利用，一次次被強大的存在操控，成為破壞與殺戮的工具，最後查克拉都被分為兩半，其中一半被封印在一個嬰兒體內。

他對人柱力最初的暴戾和憎恨，又何嘗不是被漫長的囚禁逼出來的？

鳴人無聲地嘆息一聲，那嘆息輕得彷彿融入了夜風。

下一刻，他的身影從九喇嘛面前消失，再次出現時，已是在陵園另一側兩座並排的、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墓前。

墓碑上清晰地刻著：

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

漩渦玖辛奈

他的目光在那兩個名字上停留了片刻，深邃的眼眸中情緒難辨。

他沒有跪拜，也沒有言語，只是緩緩地抬起了手。

一股無形卻磅礴的力量悄然瀰漫開來，籠罩住兩座墳墓。

下一刻，泥土如同擁有生命般向兩側無聲分開，露出下方的棺槨。

鳴人神識微動，兩具棺槨便平穩地從墓穴中升起，懸浮在他面前。

隨即，分開的泥土再次合攏，將空墓穴填平，地面恢復如初，彷彿從未被驚動過。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唯有夜風拂過，帶起幾片落葉。

做完這一切，鳴人連同那兩具棺槨的身影瞬間模糊，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跡，徹底消失在了清冷的月光下。

陵園再次恢復了死寂的寧靜，只留下那座刻滿名字的慰靈碑，以及站在原地，心情複雜的九喇嘛。

九喇嘛望著鳴人消失的方向，赤紅的瞳孔中充滿了複雜難言的情緒。

有對往事的愧疚，有對鳴人反應的忐忑，也有一種莫名的沉重。

它不知道鳴人帶走他父母的遺體意欲何為，更不知道未來該如何面對這個知曉了一切真相的夥伴。

就在它心亂如麻，不知該離去還是該留在此地時，一道平靜的、聽不出喜怒的聲音直接在其腦海深處響起：

“回來吧。”

是鳴人的聲音。

沒有憤怒，沒有指責，甚至沒有一絲波瀾，就彷彿之前那冰冷含煞的質問從未發生過。

袋內空間，赤狐洞天依舊溫暖舒適，幾隻白狐好奇地湊過來。

但九喇嘛此刻卻沒了玩耍的心情，他趴伏下來，將腦袋埋在前爪之間，陷入了沉默。

外界，鳴人的身影已然回到了他那間略顯冷清的屋子，父母的棺槨被收入儲物袋中。

他站在窗邊，望著窗外木葉村的萬家燈火，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元嬰真君的手段，遠非此界忍者所能想象。

若是剛回來那時，憑藉涉及魂魄與肉身的秘法，有機會能讓鳴人再見父母一面。

若是突破化神，說不定能尋回他們的魂魄……

但現在鳴人知道了【穢土轉生】，這或許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夜，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