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
京市舉辦一場盛大的迎新宴會,衣香麗影,名流如雲。
今晚,葉嫵結識了藝術界的泰山北斗,她請他們為她簽下的畫家背書,有了名人加持,新人身價倍漲。當然,葉嫵會給七位數的佣金。
今晚,她穿得低調,一襲黑色真絲長裙。
搭配一對BijouxHeart品牌手工耳墜,鴿血紅的流蘇吊墜將她的脖頸襯得白皙細膩。
她端著香檳與人應酬,半小時的時間,大抵已經談妥。
周京淮站在幾米開外,看著妻子與人應對,葉嫵的本事是他手把手教的,她的殺伐果斷,其實都藏著他周京淮的影子。
這種感覺很微妙,有一點點甜。
——他與葉嫵是共生體。
周京淮眸子深沉,結束窺視,準備過去與葉嫵說話。
意外發生了。
白楚年的太太闖進宴會。
白家收到了法院的傳票,原告是葉嫵,告她們全家用了周京淮的錢,準備追回那些付出。
白太太氣勢洶洶,對著葉嫵大罵——
“葉小姐你搞搞清楚,那些錢是京淮心甘情願付出的,他與芊芊更是清清白白,你憑什麼跟我們打官司?”
“哦,我知道了!”
“因為你生不出孩子,因為你是不下蛋的母雞,你佔著茅坑不拉屎,你嫉妒我們白家得到京淮的重視……”
……
宴會廳裡,一片靜默。
白楚年的太太竟是這麼不體面,當眾說人隱私,他們以為白楚年會喝斥太太,沒有想到白楚年過來,竟然幫腔:“葉小姐,你太咄咄逼人。”
所有人都同情葉嫵,原來傳聞是真的,葉嫵失去了生育功能。
這種同情,對葉嫵來說,比死還要難過。
她被周京淮辜負,又被全世界的目光鞭撻,但她不可以自怨自艾,至少在旁人面前,她要維持住體面和尊嚴。
葉嫵盯著白太太,一字一句說道——
“不要以為羞辱我,我就會撤訴。”
“我不但不撤訴,我還會加訴你們白家人侵犯我的名譽權,到時白先生不但要賠錢,還要在社交媒體上對我公開道歉,置頂一個月。”
“只是不知道,白先生積攢的名聲,夠用嗎?”
……
白太太后悔了。
她不能讓丈夫名聲受損,她想要收回那些話,葉嫵卻冷冷一笑:“你們等著法院傳票吧!我先失賠了。”
白太太看著她的背影,懵了半天,喃喃開口:“京淮,你就由著她羞辱我們嗎?”
周京淮緩緩踱近了。
他靜望著白楚年夫妻。
從前他一直很尊敬他們,但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公開羞辱他的妻子,那些難聽的話就像是市井潑婦對罵,是當他周京淮死了麼?
一片寂靜聲裡,周京淮輕聲開口:“葉嫵是因為我才落下病根。以後我再聽見誰說我的妻子,我周京淮,會讓他在京市連大街都沒得掃,更不要說是德高望重的藝術家。”
這話,是直接打臉白楚年了。
白楚年被狠狠下了面子,一張相貌堂堂的臉漲得通紅,但硬是一個字不敢反駁。白太太亦是,他們頭回見周京淮發這麼大的火。
白楚年心知:今時不同往日,周京淮心裡有葉嫵。
周京淮放完話,去追葉嫵了。
白太太辦了錯事,一直嚶嚶哭泣。
白楚年嫌她煩,索性躲起來抽一根香菸,不想意外撞見了陳太太。
陳太太與葉嫵交好。
而且,她一向痛恨白楚年。
這會兒看見他,陳太太便冷下臉斥責:“你的三觀越發不正了,若是我們的女兒被人奪了丈夫,受到這樣的不公正待遇,你還會說她咄咄逼人嗎?”
白楚年臉一陣白:“我們的女兒,絕不會像葉嫵這樣刻薄。”
陳太太冷笑:“我覺得她很好,勝過你那不要臉女兒千百倍。”
若是旁人說這話,白楚年一定發作。
但陳太太是他昔日戀人,他愧對於她,所以壓下了脾氣問起了女兒下落。
提起女兒,陳太太面容憂鬱:“只查到人還在京市。她們當年租住的房子叫梗子巷,但那一片老早就動遷了,我去過那裡無數次,才聽得當年的老人回憶,說那老婦人總是叫她……阿舞。”
陳太太捂住臉,淚水從指縫裡落下——
她聲音破碎:“我的孩子,她叫阿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