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現在的眼光來看,這幾副被蘇青青臨摹的字寫得當真是差極了。
可是蘇青青卻一臉崇拜地看過來,還不停誇讚道:“王爺不愧是王爺,小時候的字都寫得這麼好,看看這起手,看看這筆鋒,要妾身說啊,就是當朝狀元也寫不出這麼瀟灑的字!”
秦瑞軒的耳朵紅了起來。
他暗暗想道:這麼醜的字她都誇得出來……看來她真的很愛我。
於是王爺當機立斷地抱起自己的小女人直奔床榻,充分表達自己的愛意。
蘇青青被扔進被窩裡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們不是在正經地討論毛筆字嗎,怎麼一眨眼又上床了!
不過她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搞錢的目標,她笑眯眯道:“王爺,妾身有件事想和您說~”①
秦瑞軒悶哼一聲,被她的動作刺激得差點失守,雙手撐在蘇青青耳邊,沙啞著嗓子道:“說。”
蘇青青舔了舔嘴唇,嘿,真別說,王爺這副隱忍的模樣還怪帥氣的。
她嬌聲道:“妾身想要一套新頭面。”
“買,等會找管事拿錢。”
蘇青青手上用力:“妾身還要幾件新衣裳。”
“買。”
“管家權在側妃手裡,管事沒錢。”
秦瑞軒喘著粗氣,額頭處青筋暴起:“本王給你,想要多少拿多少。”
得了承諾,蘇青青才心滿意足地鬆開了手。
卻不料整個人猛地被翻了過去,王爺滾燙的身體緊緊貼上了她的背部,秦瑞軒道:“要求提完了?現在該本王收取報酬了。”
床幔輕搖,木板微晃。
最終還是蘇青青敗下陣來,求饒道:“王爺饒了妾身吧,您這也太小氣了,找您要些衣裳錢,您就抓住妾身使勁折騰……”
秦瑞軒哼笑幾聲,不置可否。
他側過身子躺下來,把玩著蘇青青白嫩纖細的小手,隨口問道:“你想買什麼衣裳?”
“過幾日就要入夏了,宮裡會發補貼下來,有上好的雲綾錦和素羅紗,想穿什麼款式都可以讓府裡的繡娘為你量身定做,何必去外面買?”
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瞧不上鋪子裡賣的那些粗布。
蘇青青道:“過幾日就是妾身祖母的壽辰了,妾身想回家看看。”
她想過了,反正到時候自己的兄妹也要靠王爺幫扶一把,不如趁著現在過個明路。
蘇青青睜著眼睛說瞎話,舌頭都不絆一下:“妾身家裡只剩下年邁病重的祖母,辛苦操持家事的母親,十八歲還未娶親的兄長和年幼無知的么妹。”
“當年是迫不得已才讓妾身進宮伺候貴人,換一點救命的糧食錢;如今妾身從太后宮裡來到王爺身邊,家裡人都還不知情。”
說著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蘇青青嬌軟的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妾身真的很擔心他們。”
“妾身雖然身在王府,吃喝不愁,還有幸得到王爺寵愛,可是妾身一想到家人還在苦苦掙扎求生,妾身心裡就特別難受……”
蘇青青難過道:“妾身想證明自己過得很好,讓家人不要為妾身而擔憂,所以才向王爺開口,想換幾身新衣裳……”
聞言,秦瑞軒心疼地把她摟進了懷裡。
“好了好了,別哭,都是本王不好,疏忽了你的感受。”
他哄道:“等會兒本王就讓管事把銀子給你送過來,明日許你出府探親,可好?”
蘇青青聽了王爺的話,立刻破涕為笑,抬起頭在男人嘴角處落下一吻:“多謝王爺,妾身就知道您最好啦~”
兩人互相擁著,靜靜溫存一會兒,才起身叫下人來收拾房間。
天色漸暗。
到了晚上,王爺照例去往側妃的院子。
秦瑞軒非常守信用,從私庫裡拿出了二百兩銀子,讓管事送到了蘇青青的手裡,作為她的零用錢。
看著這一大堆閃閃發光的銀錢,小蘭都傻眼了:“這,這,主子,咱們發財了?”
蘇青青被小蘭逗笑了,拿起一小把就塞進了她的懷裡:“來,跟著我,少不了你的好吃好穿。”
小蘭下意識伸手接住了賞賜,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以後,激動得臉都紅了:“真的嗎,主子,這些真的給我嗎?”
蘇青青好氣又好笑地摸了一把她的腦袋:“真的,瞧你這小沒出息的樣子。”
小蘭是個忠心又聰明的婢女,平日裡做事也手腳麻利,從不拖泥帶水,不會質疑她的決定,是個難得的好孩子。
現在手裡頭寬裕起來,也是要適當獎勵一下她的嘛。
蘇青青從旁邊取來一個新的賬本,準備給這筆銀子做個詳細規劃。
之前她是侍妾,手裡的月例除了要改善伙食以外,還要打點關係,光是當初給傳旨宦官和管事的荷包就快要了她半條命。
所以現在天降鉅款,還是要先充實自己的小金庫滴。
於是蘇青青毫不客氣地先劃了一百兩銀子作為己用,同時在心裡默默道:感謝榜一大哥送上的嘉年華。
而另一半銀子除去私塾學金、打點草藥鋪子和賣豆腐的錢以外,還剩下五十多兩,蘇青青讓小蘭收了起來,這些錢還有其他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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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蘇青青特意起了個大早,帶上小蘭出府。
馬車平穩地在路上行駛著,不一會兒就到了京城外的集市。
她戴好帷帽,在小蘭的攙扶下走出了馬車。
集市裡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小商販都在大聲叫賣著自家的東西,蘇青青憑著記憶穿過幾條巷子,最終停在了一個豆腐攤前面。
豆腐攤的位置比較偏僻,而且現在時間還太早,沒有多少人往這邊走,攤子前冷清得很。
所以這裡只有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婦人,正吃力地攪動著大木桶裡的豆漿,好讓其快速降溫,方便售賣。
蘇青青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老婦人是誰。
“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