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迦第二天到警局時,就聽說案子已經結了。
兇手兇器都是現成的,一隊的人只需要走流程就能完事兒,速度很快。
她在門口還碰到了低著頭開溜的焦家人,問談鳴:“他們來幹什麼?”
“接受盤問。焦華安除了殺人罪,可還有十幾起搶劫盜竊罪呢,一隊的人在查他的贓物去向,查到了焦家人的房產。”
談迦看著焦家人離開的背影,慢悠悠說:“他們對焦華安搶劫盜竊的事肯定有了解。”
“確實,一開始說不知情,結果問起收入和財產不匹配的事,他們就支支吾吾說不明白了。又問對焦華安犯罪的事清不清楚,他們說不清楚,總之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只要有錢用,只要沒抓到他們頭上,他們就可以當睜眼瞎。”
但只要出事了,就是裝糊塗三件套:不知道,怎麼會,沒想到。
連為焦華安辯解求情的環節都沒有,離開訊問室後就落荒而逃。
兄妹倆一起對著大門口搖頭。
談迦轉過頭,又問起更重要的事:“吳漾姐呢?”
昨晚他們離開後,也不知道吳漾思考得怎麼樣了,是要繼續查還是放棄。
十四年的堅持,到臨門一腳,她覺得以吳漾前幾天展現的固執,不會放棄。
但談鳴低聲道:“她說不繼續查了。現在和鄭隊去了會議室,不知道在聊什麼。”
“不查了?”談迦對這個結果有點驚訝,“她不是很個人是誰嗎?”
“可能被家裡人勸服了?不過我看她眼睛有點腫。”
兄妹倆神奇般對上腦電波,對視一眼。
眼睛腫,是昨晚和家人爭執後覺得不能繼續查所以難過哭了,還是因為查到了什麼所以痛苦哭了?吳漾昨天的狀態一看就不對,恐怕不是不想查了,是已經查到了吧。至於那個人是誰,能讓她痛苦的,無非是自己的親人。
“其實小陳哥昨晚那天那句還真沒說錯,”談迦閒聊似的說,“清官難斷家務事。”
“你猜得還挺快,難怪鄭隊罵我一句還要誇你一句呢。”談鳴輕輕拍一下她的後腦勺。
她眨眨眼,露出個“鄭隊確實慧眼識珠”的表情。
吳漾和鄭巖的談話持續了很久。
回到辦公室時鄭巖眉頭緊皺,吳漾倒是鬆弛,走過談迦身邊,看她在展示捏的麵塑折迭刀,還停下來欣賞了會兒。
“迦迦,你捏麵塑的手藝提升很大啊,這把刀捏得很逼真。”
塗上的鏽斑都很像,和證物袋裡那把真兇器相差無幾。
她想起昨晚奶奶的話,兇器真的只指代有實物的刀嗎?其實人與人之間都懸著這樣一把刀,平時看不見,等時機到了,這把刀就會變成任意一種兇器,無形之中收割掉一條人命。
吳漾看得走神,但談迦像沒注意到她的奇怪之處,還說:“我也覺得不錯,比之前那起盜竊殺人案裡的菜刀捏得更逼真,可以進我的收藏櫃裡第一排了。”
“你收藏櫃裡的最後一排是什麼?哈爾濱紅腸?”小陳嘎嘎笑。
“……”她掃過去一眼。
談鳴充當打手,替妹報仇,上去就鎖喉。
吳漾看得就好笑,拿起手機說:“鄭隊,那我就先走了。”
鄭巖點頭:“休息好了就回來。”
她沒應聲,和大家揮揮手,迎著烈日走出警局。等她走了,談迦轉過去問:“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