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報案說孩子失蹤,但沒有找到孩子屍骨的,有三家。
其中參與了殺害嫌疑人而被判刑的有兩家,談迦跟著鄭巖走訪的是一個叫白雙的婦女。
白雙不在家,他們找到人時,她正徘徊在一棟小三層樓房外,眼皮耷拉著盯著裡面的人,嘴巴快速蠕動念著什麼,卻沒發出聲音。
她剛成年的兒子來牽她回去,被她啪啪打了幾下也眼皮不眨,沉默的樣子似乎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回到白雙家裡,鄭巖先問了她昨晚案發時間在幹什麼,得知是在睡覺,又問起她剛才在幹什麼。
民警在一邊等著記錄,白雙卻猛地朝他們吐了口唾沫。
“就是他代替了我兒子享福!我兒子應該還有一塊地的!”
口水攻擊附帶魔法傷害,談迦趕緊躲到兩個警察身後。
鄭巖不動如山,問:“誰代替你兒子享福了?”
白雙還罵,她兒子只能訥訥代為回答:“我媽說的是我小叔的兒子,才十歲。”
“為什麼代替你?”
“不是我,是我的雙胞胎弟弟。”
白雙聽到關鍵詞,情緒一下激動起來:“你弟弟是有享福的命的!都是因為你小叔一家,那個孩子要投胎來,所以你弟弟就只能死了!那一家人都不做好事啊,讓我坐牢!”
嗯?這裡面是個大故事啊,民警猛猛記錄。
但白雙精神不正常,滿心只有咒罵小叔的孩子,她兒子瞭解的也僅限於弟弟被小叔一家抱養後被連環案兇手殺害的事,這故事聽起來坑坑窪窪的不完整。
正打算找個鄰居一起再問問,外面突然湧進來一群人。
男女老少都有,個個眼睛發紅凶神惡煞,審視著白雙。
“是範志安媳婦?警察同志,兇手是她?”
原來是受害者家屬。
都儘量讓警力分散走訪了,沒想到還是被跟上來圍住了。
鄭巖趕緊攔在中間:“別激動,我們還在一家家走訪問話呢。”
白雙的兒子臉都白了,顫抖著聲音說:“我媽不可能是兇手,她平時很愛孩子的,只恨我小叔的孩子,她一大早就在那兒轉悠,沒空害別人!”
他們聽不進去,瞪眼盯著白雙,似乎要看出她身體裡裝著怎樣的靈魂。
受害者家屬隊伍裡有個鬍子拉碴的男人說:“範志安媳婦不太可能,範志權一家倒是更可能。”
那男人臉上的紋路就像用刀刻上去的,看起來陰沉又邋遢。
但那群人居然都很願意聽他的話,稍微理智了點,退開點距離。
鄭巖知道最好不要和這群人硬碰硬,於是乾脆不趕人了,和他們打聽起範志安兩兄弟的事。
大家都是生活在一個村裡的,少說也相處了二三十年,對各家的事都很瞭解,你一言我一語就把事情講明白了。
總結起來就是,白雙當年生了雙胞胎,丈夫範志安考慮到弟弟結婚兩年還沒個孩子,在分賠償的時候要吃虧啊,所以和白雙商量著過繼了一個兒子給弟弟範志權一家。
誰想到那個孩子失蹤了,雖然沒在連環案中找到屍體,但他們確信孩子就是被兇手殺害了,白雙崩潰之下聯合其他受害者家屬殺了嫌疑人,因為捅的幾刀程度相較沒那麼嚴重,所以只被判了兩年。
兩年後出獄回來,範志權一家竟然有了自己的孩子,範志安還和弟弟一家照常相處,認為當初那個孩子確實沒福氣。
白雙恨得滴血,她固執地認為就是範志權的親生孩子頂替了自己孩子的福氣,要不是他,自己兒子不會死,所以年年月月盯著那孩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