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得不償失。”潘筠道:“對於乞丐而言,我是十頓肉包子,值得拼命一搏,搶到手裡,不僅可以飽餐十頓,說不定還能趁此喘息,積累資本,擺脫乞丐的身份;
我進階之後,對他們來說,我這肉包子四周豎滿了刀槍,乞丐畏懼,自然不敢枉動;
而對於修為、能力在我之上的前輩,我也就是肉包子而已,薛大人會為了吃十頓肉包子拼上自己的性命嗎?”
自然不會,肉包子而已,花錢買就是。
所以,潘筠的血肉在修為高的人眼中,和其他唾手可得的草藥一般;
只有在修為略低於她,或與她相當的人眼中才是大補之物。
當年也不過是趁人之危,想趁著她在進階的關鍵時刻撈一把。
現在看來,他們輸了。
“如此大仇,潘道長沒有找鳴鷹宗算賬嗎?”
潘筠嘴角微翹,看向錦衣衛。
錦衣衛道:“江湖上有傳言,去年有一對男女殺到鳴鷹宗,挑了鳴鷹宗的鳴一,殺了鳴鷹宗不少人,那倆人後來不知為何轉道去了倭國,傳聞那倆人出自三清山,去鳴鷹宗是為私仇。”
潘筠:“正是在下的師兄師姐。”
“這樣說來,潘道長的師兄師姐應該對鳴鷹宗很熟悉才對,”薛瑄問:“不知他們可願意來指認這隻大鳥和人?”
潘筠:“他們行蹤不定,我也只能試著聯絡。”
她嘆息一聲道:“諸位知道的,我們江湖兒女居無定所,今日在此處,明日可能就到了另一處。”
鄺埜也在這裡,覺得此案依賴兩個道士的資訊很扯,他道:“查了那麼久,只有這點資訊?”
“自然不止,”此案是內閣大學士曹鼐主持,畢竟朱祁鈺帶來不少援軍,于謙全面接管大軍,曹鼐就從戰場上退了下來,主要負責此案。
他沉聲道:“之所以會提到鳴鷹宗,是因為鳴鷹宗和也先身邊的國師,那個叫索南堅讚的大喇嘛關係莫逆……”
他頓了頓後道:“和也先身邊的大將阿剌知院的關係也很好。”
曹鼐的聲音莫名低沉下來:“巧就巧在,此人身上穿的衣飾很有衛拉特部的特徵,身上掛的那個腰牌,很可能就出自阿剌知院。”
阿剌知院是瓦剌部衛拉特部的首領。
剛打完一仗,興沖沖來旁聽的陳懷一臉的一言難盡:“栽贓陷害?怎麼和栽贓也先的手法一樣粗糙?”
曹鼐卻道:“沒有證據表明這是栽贓,怎能確定這不是鳥人的特意為之?他或許也在賭也先會像你那麼想。”
陳懷張大了嘴巴,皺眉:“這也太複雜了,不管是不是阿剌知院派的人,你們都有解釋一定是他乾的了?”
“所以要查,”曹鼐面無表情道:“否則,我等存在的意義何在?”
薛瑄:“案情要講究證據,目前的證據都指向阿剌知院,但又都不可信。”
和陳懷一起進來的于謙突然道:“那就做定是阿剌知院做的。”
眾人猛地回頭看向他。
于謙沉聲道:“至少要讓也先這麼認為。”
他看向曹鼐:“就讓他和你一樣,認為這是阿剌知院的障眼法,堅定的認為是阿剌知院乾的。”
離間計!
眾人心中同時閃過此計,都沒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