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村長先去看了水溝裡的兩人,撿了根小木棍戳了兩下,就看到了那個裝著好東西的小油紙包。
他看劉小頭給大牛看完傷了,就叫人跳下去給那兩人看看,順便把小油紙包撿上來。
在劉小頭確定了小油紙包裡的粉末,和翠翠家屋裡地上的粉末是同一款那啥藥後,劉村長在問翠翠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時,甚至都沒覺得翠翠那有些閃躲的眼神是因為在撒謊。
翠翠娘他也問了,但翠翠娘支支吾吾,面紅耳赤,還沒說兩個字就開始掩面哭起來……
劉村長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當即就發了他人生四十八年來,最大的一場火!
“去把王家村的村長給我叫來!哪怕那老傢伙老得走不動了,讓他爬也給我爬來!
到我們村裡來搶人就算了,還在我們村的地界做出這麼齷齪的事!
告訴他老王頭,要是不帶著豬籠來,那就別怪我直接把人綁到衙門去了!
這事真鬧到知縣大人面前,我看他們王家村的人,以後還有沒有臉下山了!”
之後劉村長是怎麼以一敵十,怒噴王家村村長和其他村人的,蘇雨棠沒關心。
太過關注,反而顯得這件事她參與了多少似的。
只是在接下來的兩天裡,她能一天去村長家裡三回,問王傢什麼時候給她大孫子賠湯藥費。
那天劉小頭給看了後就說,“要不是大牛這小子身體好,估計都等不到他奶過去,人就已經沒了。”
蘇雨棠知道,這光是大牛身體好估計都夠嗆,多虧她時不時就給家人喝些兌水的人參雞湯。
不然就王賴子那打法,大牛不死以後也得廢了。
不是傻子,就是植物人。
終於在第三天,劉村長不僅把王家母子倆要被浸豬籠的訊息帶給了蘇雨棠,還給把十五兩銀子和一隻三十年的人參也送來了。
劉村長很是不好意思,語氣甚至有些卑微討好:
“我知道這些賠償比起大牛受的傷實在是少了,但王家村在小青山裡,整個村子都沒什麼錢,這三十年的人參是他們村長準備留著吊命用的,我給爭取來了,沈姐你給大牛補補身子吧。
翠翠家發生的這件事怪我,沒給咱綠水村立好規矩,外村人誰都能進來才害得……哎,不提了不提了,再提那池師爺又得來咱村教化村民了。”
蘇雨棠哪能聽不懂呢,劉村長這是怕她到池師爺面前上眼藥。
劉村長能從劉家其它人手裡爭來村長的位置,難道是因為他有倆爭氣的兒子嗎?
不,是因為他自己有腦子。
上次方知縣來斷方家打群架的案子時,他就看出來了池師爺對蘇雨棠是多有關照的。
當然蘇雨棠也是個人精,什麼時候適合撒潑打滾,什麼時候該講道理,她清楚得很。
她冷哼了一聲,麻溜收起了銀子和人參,然後開始了說教:
“劉村長,不是我說你,這村裡的規矩你再不好好立一下,等真有哪天北蠻子翻過了大青山,村裡能被殺的一隻雞都留不下。
你以為全是被北蠻子殺的?
不,是村人們自私自利,沒有集體意識,互相出賣、背叛,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