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郎沒有管她是不是宣洩情緒,帶著四牛先進院子熟悉熟悉。
蘇雨棠雖然沒見識到這一幕,但她能猜到個七七八八。
邵氏的性子,不鬧才有鬼了。
她早走早清淨。
牛車七彎八拐,總算是停在了鎮子口的糧鋪跟前。
蘇雨棠憑著自己的記憶,在小巷子裡穿行,最後到了一處茶鋪。
沈清已然早早過來了。
坐在茶鋪最靠裡的位置,他坐著的輪椅似乎都是夏寶珠為他特意定製的,那上好的木材透露著一股金錢的味道。
蘇雨棠一坐過去就沒忍住打趣:“喲,兒子,美男計少了你都寫不成冊!”
“娘……”沈清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的。
他實在是有點搞不明白孃的惡趣味。
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等蘇雨棠點上了好茶和點心,沈清這才掏出袖中一直藏著的東西。
大概有兩公分厚的一冊賬本。
“這是夏東的賬本。”
賬本的紙張已經發黃,看上去平時珍藏的地方沒那麼隱蔽,見風的時候比較多。
“這就到手了?不愧是我兒!”蘇雨棠像寶貝似的接了過來。
“他藏得並不隱蔽,甚至可以說是顯眼,我前幾日次次從跟前過都沒發現。”
能讓沈清這種心思細膩的人都發現不了,那確實是有點本事。
“那他藏在哪?”蘇雨棠翻開的時候,順口一問。
“夏家供奉香案的桌下,用來墊桌腳。”
“好你個夏東!這誰能想到?”
蘇雨棠越翻越有勁兒,好幾處不太對勁的地方,她都翻折了起來做了個記號。
“他的賬本確實問題很大,等會兒我看完,就交到方知縣手上去,定能查出個蛛絲馬跡的。”
畢竟入目所及,都是一些不太明確的賬目,連具體事物都沒有寫上去,而這一筆筆又都是鉅款。
很可疑!
第三次注意到了沈清的欲言又止,蘇雨棠放下賬本,看向正對面坐著的兒子。
“有話就說,身上癢就去洗澡,彆扭扭捏捏的。”
“娘,賬本也拿到手了,我能回家了麼?”
住在夏家,有一百個說不出的不自在。
尤其是夏寶珠的明示暗示,他每每裝瘋賣傻,都覺得極度難熬。
“當然!”蘇雨棠合上賬本,喝了最後一口茶:“走,兒子,咱不受夏家那個鳥氣!”
“你先去店裡找容悅,我去一趟知縣府,晚點咱一塊兒回家!”
有蘇雨棠這話,沈清像是鬆了口氣。
如釋重負!
“知道了娘,我們都在店裡等你。”
蘇雨棠興沖沖地藏好賬本,去方知縣府上打小報告去了。
這次要是不能一舉錘死姓夏的,她蘇雨棠名字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