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奈瞭解到,韓睿澤在當地很有威望。
花雲寨的老寨主幾年前就已經將寨中事務全權交給了他。
寨民們對原裴家軍的將士們都十分信任,因而接下來在備戰禦敵的各項事宜上,他們不會進行過多阻撓。
這次遇襲讓裴奈十分疑慮。
知道她是裴奈的人少之又少,同時還精確瞭解她前往花雲寨的路線以及途經各地的時間。
混跡在天耀朝堂的鄔族奸細,一定掌握相當大的實權,同時離他們非常近。
還好杜凌提前趕到花雲寨,將蕭鳴逸的聖旨呈上,還說事出緊急,關係花雲寨的存亡,和天耀、岐魯的戰事部署,務必前往接應天耀使者。
韓睿澤等人雖未全信。
但他們都是軍隊出身,自然知道花雲寨地理位置的重要性。
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便有了裴奈見到韓睿澤的那一幕。
幾天前,在杜凌通知過後,韓睿澤就已開始安排防禦設施的加固工作。
花雲寨四面環山,山壁陡峭難攀,只有三條道路可供出入。
一條是他們今日所走的東北角捷徑,但此路鮮有人知,大軍更是無法通行。
第二條則連線著通往外界的兩條大路。
兩條山谷間的大路在花雲寨西北大門前交匯,合成一條通往花雲寨的主路,從上向下看,這處的地形更像一個“丫”字型。
寨居高處,到達主路後,需沿著一座不斷上升的斜坡才能入寨。
斜坡一側是平滑的山壁,另一側則齊齊斷開,下方是一處低谷,一旦摔下,輕則傷筋動骨,重則當場斃命。
第三條則是一條通往岐魯國的小徑,在群山環抱中與一處廣袤的平原相連,唯有從岐魯國境內才能進入。
裴奈覺得,外界對於花雲寨的形容果然名副其實。
只要把守住西北大門,真的可以做到萬軍難入。
目前唯一的問題就在於,他們缺少精良的作戰武器。
花雲寨平日裡沒有那麼多弓箭、炮石的儲備,一旦開戰,這將成為最大的隱患。
寨民們特意給她準備了一間屋子,離韓睿澤等人的居所很近。
回屋洗漱過後,裴奈掏出了顧瑾珩送她的那柄凌月槍。
取下外裹著的布子,澄瑩如星月般的幽光頃刻顯現。裴奈舉槍一轉,破空之聲驟起,相較以往更多幾分清冽。
她本想帶著它以留備用,未料得這麼快便要派上用場。
只是歸墨槍乃極北玄鐵所鑄,硬度僅次於鑄造琿洗鞭的貢山玄石。
怎會在接觸司寇修的流星索錘時脆得如此不堪一擊?除非司寇修的鳴索流星錘,和逐北槍、西寒刀、南羌劍一樣,也是由上北大陸西境的那塊隕石鑄成。
如此說來,凌月槍能否敵得過他手中的流星錘,還是一個未知的問題。
裴奈想了想,又穿上外衣,準備去院子裡再適應一下新武器。
開門之時,夜風迎面吹來,裴奈不由得閉上了眼睛,走在風中,感受四周不斷湧動的鮮活氣息。
與此同時,地宮浮雕上那另一半裴家槍的招式立時回灌腦海。
裴奈心中發癢,便仍舊緊閉雙眼,以風作敵讎,將記憶中的招式一一施展。
槍隨身動,風為路引。
漸漸的,裴奈發現她竟然可以做到,揮引長槍穿空,任斬力疾猛,卻不作一點聲響。
此前她絕然想不到,有一天,萬恨掌竟能與裴家槍相協同。
裴奈一個轉身,凌月槍帶風前推,察覺到不對,狠厲的動作瞬時洩下。
她控制得及時,風撞在那人身上,全無威力。
“力極如此,卻還能收放自如,十年了,我依然比之不及。”現身之人雙手交叉抱胸,悠閒地靠在樹上說道。
裴奈聞言笑了笑,睜開雙眼,“真是此生玄妙事之一,裴奈深夜出門,必遇韓睿澤。”
“你甦醒不過半載,為何槍數卻變得和從前如此不同?”
韓睿澤略帶疑惑地看著她,“這些招式,像是與裴家槍法同出一宗,可此前我從未見過”
裴奈將槍反收,“這是另一半的裴家槍法,我也是誤打誤撞,在朝陽的地宮中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