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薷眼神閃爍,顯然是被夏裡打怕了,石蜜轉移話題道:“我娘退熱了,又有我爹照顧著,我不用守在跟前,香薷回去歇著吧,我同夏裡一道值夜。”香薷這幅模樣確實不適合留下,她哪能看不出石蜜偏幫夏裡,儘管受了一肚子窩囊氣,她卻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憋屈的獨自離開。
石蜜目送她身影消失在夜色裡,才進屋將門關上,轉身嗔怪道:“你怎的今日這般沉不住氣,她又不是頭一回作妖了,你只當看不見不就成了。”
夏裡擦著手冷笑道:“這回是她故意挑釁我的,她若不自己找打我又何必費那勁,這樣也好,以後就不敢在我跟前蹦躂了。”
石蜜搖頭嘆息道:“她那點心思人盡皆知,平日裡事事都搶在我們前頭,我們不計較也就是了,換個心思深的,早就容不下她了。”
夏裡揉了揉手腕,輕笑道:“她就是不知好歹的東西,以後遇事莫要給她臉面,還得仔細防著她,她心狠手辣什麼事兒都做的出來。”
石蜜並不知道趙小茴之死同她有關係,只是本能的更相信夏裡一些,她沉聲道:
“我記下了,老太太跟前總不能只留她一個,我又比她大幾歲,對她構不成威脅,想來不會對我如何。”
夏裡不贊同道:“這可未必,若是害了你,她能間接獲得好處,你猜她會不會幹,她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你多留個心眼總沒壞處。”
石蜜點頭答應下來,只要不跟香薷同處一室,夏裡的心情就不會差,她跟石蜜一個守上半夜一個守下半夜,兩人都睡了會子,第二日當差倒也不算太累。
自打二姑娘出嫁後,府裡又恢復了往日寧靜,只是三朝回門那日,惠王並未陪同,也沒有親自接二姑娘回王府,但二姑娘沉得住氣,面上沒有絲毫不滿,端莊賢惠的好似換了個人。
夏裡遠遠瞧了她一眼,並未上前見禮,成婚初期她大概受到了不少磋磨,她能站出來談笑風生,足以證明這點小事壓不垮她。
只是二姑娘走後,老太太心情沉重了不少,她獨自在佛堂誦經唸佛了大半日,大抵是在給二姑娘祈福。
隔了兩三日後,太太姑娘們來請安,老太太便說要去京郊莊子上小住幾日。
如今正是春暖花開,草長鶯飛的時候,莊子上景色宜人,太太們得管著府裡的瑣事,還得伺候老爺,自是去不了的。
幾位姑娘倒是很有積極性,都要陪著老太太一道去,最高興的非麥冬莫屬,那京郊莊子的管事就是她阿爹,夏裡原打算留在府裡或是回後巷宅院住幾日的,偏被她熱情的拉著一道去。
加上此次香薷主動留下看守院子,老太太跟前伺候的人不多,她想不去都不行,只得陪著一道了。
兩日後大傢伙浩浩蕩蕩坐著馬車出發了,陸卿禾為了表示親近,特意將夏裡喊到她馬車上同坐,老太太那邊有人伺候,夏裡也就沒有拒絕。
陸卿禾到底是國公府嫡女,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連馬車上都備了各色零嘴,夏裡一上來,就招呼她吃東西。
夏裡倒是不扭捏,謝過之後,拿起蜜餞輕輕咬了一口,陸卿禾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她聲音輕快道:“告訴你個好訊息,那姚滴珠再也無法肖想三皇子了,她同御前侍衛有了首尾,都生米煮成熟飯了,只怕不日就要成親。”
夏裡驚的瞪大眼睛,不可置通道:
“這又是怎麼回事,縣主明明對三皇子志在必得,怎會同侍衛……”
陸卿禾嗤笑道:“那御前侍衛可是勇毅侯府二公子,不僅樣貌出挑,更是深得帝心的寵臣,配她可不虧。”
夏裡哪還有心情吃蜜餞,壓低聲音道:“這次是誰出的手,難不成縣主在宮裡得罪人了?”
陸卿禾幸災樂禍道:“她得罪的人可不少,估摸著這次出手的是淑妃娘娘,那日永信公主招我入宮作陪,三皇子也回來了,我們就在娘娘宮裡一道用膳。
結果姚滴珠不請自來,她還大放厥詞的說了不上臺面的話,大抵是惹惱了娘娘。”
夏裡心中瞭然,接過話茬道:
“淑妃娘娘在宮裡經營多年,想要對付個莽撞的丫頭簡直易如反掌,只是她這般做就不怕長公主和聖上怪罪嗎?”
陸卿禾面色複雜道:“我之所以知道是淑妃做的,那是因為她暗示我了。
長公主他們沒有證據,且聖上未必樂意瞧見姚滴珠嫁給三皇子,只能說姚滴珠命該如此。
好歹娘娘沒給她挑個不上臺面的男人,否則,連豫國公府的臉面都要丟盡。”
夏裡並未太唏噓,姚滴珠再不濟還能嫁給侯府二公子,用不著她來同情,她轉而問道:“那你同三皇子之間發展如何?他可有所表示?”
陸卿禾面上毫無嬌羞之態,十分淡定道:“他送了我個玉佩,說是我幼時看上曾問他討要過的那個,我沒有印象,卻興高采烈的接受了,淑妃娘娘大抵也下定決心選我了。”
陸卿禾身份足以同三皇子匹配,國公府也沒有走下坡路,無論是國公爺還是世子爺都是能當大任的,淑妃未必能找到比陸家更好的人家結親。
夏裡聲音沉穩道:“如今聖旨還未下,姑娘想反悔還來得及,三皇子將來必會參與奪嫡之爭,您若嫁了只怕過得不會輕鬆。”
陸卿禾聲調輕緩道:“你瞧見二妹妹歸寧的排場了嗎?以前她何曾有過這樣的風光,女人只有嫁對了男人,才能逆天改命。
我不搏一把,一輩子只能屈居人下,連見了二妹妹都得磕頭行禮,你比我聰明,應當知曉情情愛愛是最無用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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