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識四年,交往一年。她能感受到,這個男人今生從始至終都捧著一顆赤誠的真心給自己。
她也確實被打動,並且回饋了他愛意。
那些記憶都存在腦海,她沒辦法清洗掉,以至於她如此為難。
沉默半晌,她嘆一口氣,去解他的襯衫釦子。
沈琛有些發愣,卻沒有阻止。
一顆,兩顆,三顆……
襯衫被脫下,許蘇丟進他的懷裡,道:“上頭都是女人的香水味,你先洗乾淨,冷靜下來了我們再談。”
說完,打斷他的解釋,往外走。
沈琛怕她離開,想追上來,被狠狠一瞪後,乖乖頓住,浴室的門被關上。
水聲響起,很快又消失。
沈琛圍了塊浴巾出來,精瘦的腰腹還有水珠滑落,頭髮也是溼漉漉的。
他站在床邊,認真解釋,“今晚跟幾個朋友聚了聚,香水味是他們女伴身上的,我沒碰她們,一根手指都沒碰。”
許蘇靠在床上對他的解釋恍若未聞,只是微微抬眼,像是第一次見他般,上下打量著。
那眼神讓沈琛心頭髮顫,忍不住上了床,伸手想去抱她,許蘇往後避了避,將他推開些。
“我今晚也在那兒,你們說的話我聽見了,”她斟酌了會兒,道:“就是那些,養成,乾淨,調教,什麼的話。”
原來,如此。
沈琛視線落在她脖頸的紅痕上,總算明白她為什麼總說自己不乾淨了。
“那是他們說著玩的,我從沒這樣想過,是我的錯,讓你誤會了,”他唇顫了一下,小心道:“你是因為這個,才……“
許蘇拉緊衣襟,不答反問,“你什麼時候開始‘養成’的?”
她五年級開始領獎學金,那會兒才十一歲。
“十五歲,當時公司有計劃……”
許蘇抬手阻止他的長篇解釋,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我都出軌了,還不分手?”
沈琛眼眶還有些紅,聞言像是又要落下淚來,死死瞪著她。
許蘇有些頭大的別開眼,就聽他道:“你是聽了那些話誤會了,才這樣做的對嗎?”
“……”許蘇沉默下來。
沈琛握住她的肩,不容拒絕將人抱進懷裡。
“沒有調教也沒有養成,我愛你,求婚戒指我都定好了,這輩子就認準你一個,”他嗓音哽咽,“不管你做了什麼,什麼乾不乾淨,我都不在意,我真的不在意那些。”
“這麼大度?”許蘇手抵在他的胸口,笑著問:“真不在意我跟別人上床?”
這是他死過一次才換來的女孩,比他的命還重,對她的佔有慾幾乎到了爆表的程度,怎麼可能不在意。
只要想到,半小時前,就在這張床上,她在另外一個男人身下,被……
沈琛喉間溢位一道顫音,死死抱著她,齒關緊咬,一字一句,“答應我,別有下次。”
說著,他扯開衣襟,看著那幾道紅痕,發顫的手指撫了上去。
“沒做,你別去尋江初晟的晦氣,我們什麼也沒發生,”許蘇握住他的手,想了想,認真解釋道:“原本是想做來著,後來我想起了點事,就沒繼續了。”
至於想起了什麼事,她沒說。
沈琛連猜都不敢猜。
他重新抱著她,渾身僵硬,平日裡混不吝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這會兒一句話都不敢說。
許蘇倒是知道說什麼話能讓面前男人痛苦絕望,甚至知道怎麼做可以讓他再去死一死。
可……
她不忍心了。
人非草木,這麼多年下來,她知道自己對他有多重要,怎麼能忍心。
尤其埋在她肩窩的男人,還在一顫一顫的抽泣。
像一隻擔心主人不要自己的小狗,可憐又可愛。
許蘇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疼。
心疼沈琛。
死過一次的沈琛。
十五歲重生回來就暗自守著她的沈琛。
害怕她去京城,害怕守著的珍寶被發現,而日日惶恐不安的沈琛。
對她好到從沒發過脾氣,就算她出軌了,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的沈琛。
知道她跟別人上床,嫉恨到痛不欲生,還要笑著說不介意的沈琛。
靜默良久,許蘇聽見自己的聲音。
“不分手也行,也可以永遠不去京城,”她道:“但是沈琛,我不會跟你結婚,也不會生孩子,這輩子我只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埋在肩窩的男人渾身僵硬,一動不動,許蘇耐心的等著。
半晌,沈琛嘶啞的聲音響起。
“……什麼事?”
“跟男人無關,只要你別再沾染其他女人香水味回來,我可以跟你談一輩子戀愛,”許蘇拍了拍他的後腦勺,難得溫柔解釋,“學無止境,我想好好學習,沈琛,你能接受不婚不育一輩子嗎?”
一輩子戀愛……
“可以,”沈琛抬頭,一雙瞳孔亮晶晶的,“蘇蘇,我們都不要有別人,你能答應我嗎?”
不結婚也沒關係,沒有孩子更好,但不能有別人。
許蘇發現,面前這個男人極度沒有安全感。
她想了想,點頭,“好,我答應你。”
沈琛脾氣其實挺好的,比起事事都要掌控,恨不得將她裝進口袋,走哪帶哪的那人,沈琛會給她最大的自由,支援她做她想做的一切事。
唯一的要求就是她別去找別人。
這很簡單。
許蘇想。
沈琛番外完了,下一篇是席子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