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具下那雙眼睛好看得……彷彿會蠱惑人心。
她心突突跳得愈發厲害。
除了無盡的恐懼，突然又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彷彿隨著血液一起泵到頭頂。
從未有過這樣的煩躁。
她不知哪來的勇氣，似乎是身體的本能反應，突然抬起手便將眼前這堵胸膛推遠。
眉毛微微豎起，眸光染著慍色瞪向他，又匆忙移開。
“都督自重些！”
見她如此神情，厲鈞行挑了挑眉，心裡那口氣終於松下些。
她似乎沒有鄢山腳下初見時，那麼害怕自己了。
忽然又覺得有些好笑。
眼前的小姑娘明明氣勢洶洶，臉頰耳朵卻紅得似要滴出血來。
他見過她張牙舞爪、小拳頭舞起來不顧章法卻虎虎生風的模樣。
見過她古靈精怪，想盡點子捉弄街坊惡童的模樣。
也見過她如方才一樣巧言令色，眼睛一眨，張口就來，極盡溢美之詞，只為了讓他給她買一個新奇模樣的麵人兒。
只是相處數年還不知道，小姑娘也是會窘迫、會知羞的。
他陡然玩心大起，又上前壓近一步。
“你這樣，叫本都督如何信你？”
蕭華臻懵然，“什麼？”
“方才言之鑿鑿，說對本都督心嚮往之的人是你。”
“此刻又讓本都督自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還是你。”
“蕭大姑娘的心意，似乎變得很快。”
厲鈞行伸手輕輕攫住她的下頜，薄唇附到她的耳邊。
“我又怎麼知道，鄢山之事，你會不會出爾反爾？”
“我不會！”
男人說話間的熱氣噴灑在她耳後，雞皮疙瘩立即從耳後一路向下延伸。
蕭華臻恍然慌了心神，“我方才那是……”
突然之間，一隻枯瘦的手出現在她眼前，一把推開了厲鈞行。
她驀地被一人護到身後，牢牢隔開她與厲鈞行。
蕭華臻愕然地看著眼前瘦削卻堅定的背影。
謝之平……
“厲都督！”
謝之平病弱的臉上是巨大的憤怒。
“都督位高權重，深得聖心，難道連最基本的禮義廉恥都不懂麼？！”
“眾目睽睽之下，都督怎能對蕭大姑娘這種還未出閣的女兒家動手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