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淵聽了許攸之的話,若有所思地“哦”了一下,旋即又問:
“我聽說主上讓人斷了那蕭二姑娘的手指?我只不過去了一趟忠勤伯府,究竟錯過多少好戲?”
許攸之想到蕭華臻治手那三天的苦不堪言,嗤了句:“活該。”
小小年紀就那般惡毒,動輒毀了自己姐姐的手的人,厲鈞行會施以如此重刑,他一點都不驚訝。
“我還聽蓋煙說……”青淵回頭看了一眼今日一直跟著厲鈞行的另一個侍衛。
“他說咱們姑娘今日還想跟主上換個拜師禮,只為了讓主上懲治那二姑娘,怎麼主上當時沒答應,還要另尋個理由?”
他一臉求學若渴的模樣看著許攸之,“許先生,你說若主上當時就答應姑娘不是更好?姑娘不更會覺得主上對她與眾不同嗎?”
“要不然說你們都還是毛頭小子,這樣的事情——”
許攸之揮開摺扇,斜睨厲鈞行一眼,笑道:“哪有那麼簡單!”
“有人吶,一片苦心,是寧願自己攬下所有惡名,也不願意讓小姑娘落下半點苛刻惡毒的名聲……”
“原來如此……”青淵恍然大悟,“主上可真是用心良苦!”
一直沉默不言的厲鈞行突然開口,“你們最近似乎都很清閒?”
“看樣子差事還是太少,才會讓你們養出私下嚼舌根子的習慣。”
“吩咐下去到北地辦的事,都查辦好了?”
“……”蓋煙狠狠瞪了青淵一眼。
“撒出去的人都在兼程往回趕,”青淵對蓋煙報以一個歉疚的笑,立時正色起來,“不出三日,訊息應該能到京中。”
許攸之若有所思。
前腳讓七殺衛進駐安平侯府,如今又趕著盤查北地那邊的事。
看樣子,厲鈞行的動作是要加快了。
他搖了搖紙扇,發出一聲促狹的輕笑。
怪不得,要這麼著急地把小姑娘騙到都督府來。
……
藏珠閣裡,蕭華綺方才從噩夢中驚醒,便起來瘋癲了般開始砸東西罵人。
右邊身體痛得無法動彈,她就用左手,桌上的杯盞茶壺,藥碗湯羹,架上的瓷瓶金樽,乒呤乓啷,砸得一地狼藉。
竇氏坐在榻前,眼淚還未流乾,滿眼心疼地看著蕭華綺,“綺兒……冷靜些……”
“冷靜?”蕭華綺笑得面目猙獰,她舉起包裹著厚厚紗布的右手,“你要我怎麼冷靜?我的手指沒了!你要我怎麼冷靜!!!”
“都是你!”她心中所有的怨恨一氣兒栽在眼前的竇氏身上,“你跟我說都督他喜歡我!是你跟我說他為了我不惜屈尊赴宴,你跟我說他備下了好多東西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