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蕭華臻略微心虛地垂下眸子,“我知道她們不會輕易放過我。”
哪怕前世她委曲求全到那種地步,蕭華綺還是將她溺死在池中。
何況今日九瓣鳶尾之事本就是她將計就計的結果。
蕭華綺斷了幾根手指,她們母女兩個又怎麼可能輕易讓自己離開安平侯府?
可厲鈞行……
如果這一切都跟他無關,他又為什麼會特地趕來救她?
她眼神遊移,始終沒辦法找到一個可以令自己信服的理由。
“實在抱歉,”她小聲嘟囔,“我適才昏了頭錯怪了都督,話說得重了些。”
“只是都督,”她緩緩抬起眸子同他對視,還是決定將疑惑問出,“我知道都督手眼通天,要知道侯府出了什麼事自然不難,但是……”
“都督為什麼要特意到那裡去……救我?”
“我不過是一個尋常官宦人家的女兒,”她窮追不捨,“就算是我那父親安平侯,都督也並不放在眼裡,不是嗎?”
“難道是……我對都督,有什麼用處?”
攫著她下顎的力道似乎鬆了些,但男人卻依舊一言不發。
蕭華臻深吸一口氣,“我不想做一個糊塗人,還望都督明白告知。”
厲鈞行似乎沒聽見她的話,只是手裡的力道又加重幾分。
他自顧自問道,“你既然知道她們不安好心,又為什麼會輕易中計出府?”
他太生氣了。
他氣她分明看著十分聰明,卻只知道將這些聰明與理智盡數用在他身上。
而對於實則是虎穴狼窩的安平侯府,她卻好像半點沒有防備,才做得出今夜這種糊塗魯莽的事情來。
他氣她出府便出府,偏偏不做萬全的準備,半條退路都沒有給自己留。
他更氣她方才生死一線之間,不先顧好自己的安危,卻還心心念念著她那個婢女。
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她徹底將自己的性命安危拋諸腦後?!
蕭華臻突然沉默下來。
好半晌,她才輕聲開口。
“因為有些事情,我必須弄個清楚。”
“事關我的來歷,去路,事關我最親密最重要的人,”她聲音越來越縹緲,“若以身犯險能讓我查清楚這些,我願意豁出去這一次。”
“說到底都是我的私事,都督不會懂,應該也不想聽。”
她也不想告訴厲鈞行太多。
厲鈞行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看她滿臉的倔強和不甘,亦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那抹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