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適合適!”許攸之連忙出聲,“我看再合適不過了!”
“那都督府多好的地段啊,能住著咱晟京城最權勢煊赫的大都督,風水肯定好得很!我和赤焰既然有這個榮幸,那肯定要跟著去了!”
蕭華臻故作驚詫看著他,“先生似乎對我要去都督府一事毫不驚訝?”
許攸之突然打了個嗝。
他緩緩抬起手摸了摸腦袋,絞盡腦汁,“我、我方才……”
青淵忙出聲,“接姑娘的馬車和奴僕都在外頭候著,興許這位先生來時便瞧見了。”
“對!”許攸之一拍手,“我來的時候,你們家門口人山人海,烏泱泱的一片,我看著好奇,就隨便找人問了一句!”
蕭華臻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
旋即笑意吟吟朝許攸之道,“那先生應該很高興吧?朝思暮想的心愛之物,離您越來越近了呢。”
許攸之自己都差點忘了那方白玉的事,聞言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只得呵呵乾笑了兩聲,見蕭華臻態度溫和,似乎並未起疑,這才鬆了口氣。
“這個,赤焰啊……”他又展開扇子,“蕭大姑娘有些秘密的事情需要你去辦……”
赤焰還未答話,青淵卻已經識相地朝眾人道:“既然先生與姑娘有事相商,我也不便打擾,先去院子裡盯著他們搬運姑娘的東西了。”
蕭華臻冷眼瞧著。
這幾人倒是將戲做得真足!
她既要陪著他們唱戲,索性也懶得挽留青淵。
反正若眼前這幾人都是厲鈞行的人,他早晚都會知道的。
於她而言,竇氏死因關乎她的身世,於厲鈞行而言,他既然日夜讓人盯著侯府,那麼竇氏的死有蹊蹺,就也是條極為重要的線索。
他不會阻止她查的。
只要她目前與他並無什麼利益衝突,那麼她很樂意借厲鈞行的人手和權勢,去達到自己的目的。
等他走遠,才開口道:“赤焰兄臺武藝高強,夜裡悄悄出入侯府,帶走些東西,想來不是什麼難事?”
赤焰點頭,“不用夜裡,現在也可以。”
“……”
蕭華臻知道厲鈞行的手下沒有一個等閒之輩,卻也沒想到他能自信到這種地步。
派這樣的人來監視自己,厲鈞行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我要你幫我偷我母親的遺體出來。”
她言簡意賅,“所以現在不行,一會兒還有人要替她擦洗換衣,描眉敷粉,若是遺體沒了,侯府就要亂套了。”
“按照喪儀,入夜前母親遺體需停靈到黃鶴軒裡去,勞煩你到時趁機將她的遺體帶出,帶到都督府,我與許先生面前。”
其實若要保險起見,直接讓許攸之去黃鶴軒驗屍是最妥當的。
可無奈許攸之沒有武功,沒辦法跟赤焰一般來去自如。
赤焰看許攸之朝他微微頷首,便毫不猶豫,一口應下了。
芯蕊卻忽然小跑到連廊裡,連氣都來不及喘勻,便喊道:“姑娘!”
她身後還跟著穿戴整齊的莫婆子,此時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府中、府中的人說,說……”芯蕊先一步跑到蕭華臻跟前,滿臉惶惑之色,“說夫人沒死?!”
“什麼?!”
“姑娘方才讓人去外頭瞧是什麼情況,奴婢不放心就跟著去了,可外頭,原本張掛好的所有的白事物件,現在一應全都撤了!”
“侯爺身邊的姚成總管把府裡所有下人都喊去訓話,說夫人突然迴光返照,這會兒又、又沒事了……”
“姚成勒令所有人不許亂說話更不許往外瞎傳,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夫人重病不起,侯府早晨才短暫往外掛了些白布白燈籠,是用來騙壽的!”
騙壽,是民間一種傳言,說是人的陽壽將近之時,若想得遇一線生機,家中便要佈置成死了人的模樣,以此瞞過陰間來使,騙取陽壽。
可蕭華臻是親眼看過斷了氣的竇氏,她自然不信這種荒唐的說法。
她忽然想到什麼,忙抓著芯蕊問,“那母親的遺體去了哪裡?!”
人是真真切切死透了的,若不停靈下葬,留在侯府裡,不出十日就得臭氣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