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莫婆子。
厲鈞行看著她良久，突然問了一句，“你信蕭文慎，卻不肯信我？”
這沒頭沒腦的話一出，原本還在心中不停盤算接下來如何安排的蕭華臻也不禁被問住，“都督這話是什麼意思？”
厲鈞行忽然微垂下眸子，淡淡道：“沒什麼。”
他朝身後吩咐，“你們幾個陪蕭大姑娘回重華苑，半個時辰後，啟程回侯府。”
吩咐完後他便朝澹泊齋的方向走去，只又給蕭華臻留下一句，“我自然會去拜會蕭侯，此事改變不了，你只需儘快收拾停當。”
蕭華臻忽然攔住他，“還有一事。”
“都督心意已決，待我父親發話要我出府，我自當從命。只是我祖母身體欠佳，郎中說了必得靜養。”
她抬起眸子直視他，“眼下母親沒了，府裡本就亂哄哄，若是都督留在府上那些人……”
她言指七殺衛。
厲鈞行微微頷首，“自然，七殺衛不是閒人。他們本就有要務在身，無關人等，他們不會去打攪。”
蕭華臻看他答應得爽快，便直接轉身往重華苑走。
她必須趕在這之前，看看能否跟莫婆子問到些什麼！
青淵看著蕭華臻遠去的身影，心中愈發不忿。
“主上，為什麼不直接跟姑娘說？”
“那蕭文慎……他這些年面上碌碌無為，但背地裡仍與那人保持著聯絡，陛下要我們私下查了這麼久，那安平侯府出事是早晚的事！焉知有朝一日姑娘會不會被他拖下水？”
“這安平侯府本就不是什麼太平地方，主上讓她移居都督府本也是出於好意。況且就七殺衛的人報上來的訊息，那竇氏昨夜極有可能是死於蕭文慎之手……”
“主上分明就是擔心蕭文慎別有用心，這才不得不急著親自趕來接她！”
“可您這一番好心，眼見是都被當作了驢肝肺！您看看姑娘方才對您，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
厲鈞行只睨他一眼，冷著臉往前走，“你這幾日，話有些密。”
青淵自知逾矩，卻仍舊消不掉心裡那口氣，看著似乎還要說些什麼，厲鈞行卻揮了揮手。
“我要去與蕭文慎見一面。你跟著昭昭過去，到了重華苑，順便讓赤焰好好想想，他這幾日究竟都在忙些什麼。”
青淵張了張嘴，最後仍舊只能不情不願地點頭離開。
厲鈞行獨自一人往澹泊齋的方向走，沒走多久，便見到一個家丁裝扮的中年男子朝著他點頭哈腰。
他略微一挑眉，等著那男人跑上前。
“大都督，小的叫姚成，”姚成諂笑著近前行禮，“侯爺讓我來為大都督引路。”
厲鈞行面無表情隨著他往澹泊齋走，很快便進了蕭文慎的書房。
蕭文慎此時穿著一身麻衣，臉上卻半點沒了之前悲痛不已的表情。
他見厲鈞行到了，當即迎上前去，深深彎下腰，給厲鈞行做了一個長禮。
姚成立即轉身出去，將屋門緊緊關上。
厲鈞行視線稍微在蕭文慎身上停留一瞬，便徑直繞開他，走到主位的交椅上坐下。
他端起茶水淺抿一口，懶懶看著又轉過身來行禮鞠躬的蕭文慎。
“讓蕭侯久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