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她家姑娘怕不是腦子壞了?郎君不是早幾日就當著她的面說了退婚,她們做這副樣子給誰瞧?”
“她就愛這樣不冷不熱的吊著咱們郎君,還以為是從前呢!”
幾人笑作一團。
“真是不自量力,哥幾個誰不知道,今日郎君身子剛剛好轉,就出門往都督府,奔著那蕭大姑娘去了!”
“聽說啊,那蕭大姑娘不僅琴藝遠在二姑娘之上,性情也好了百倍,伯爺和夫人也想著換她當媳婦呢。”
“就是人好似被那閻王都督瞧上了,”其中一個示意大家噤聲,“這好事能不能成,就看咱們郎君,能不能爭得過他,贏得美人歸了……”
……
意料之中,謝之平被攔在都督府外,已經足足半個時辰。
他坐在馬車內,即便身上裹著厚厚的灰鼠毛大氅,拿著手爐,仍是冷得臉色發紫。
都督府的人不肯通傳,個個凶神惡煞,蕭華臻被擄到這裡,哪裡能有好日子過?
他不能走,他必得見她一眼,看到她安然,才能放心。
“你們是……”有女子疑惑的聲音傳進馬車內,“忠勤伯府的人?”
謝之平忙掀開錦簾。
寒風乍然吹進車廂,他凍得立即打了個噴嚏。
他顧不得這些,看清芯蕊的時候眼裡已經有了光芒。
“姑娘,你是蕭大姑娘身邊的?”
芯蕊點頭,“謝二郎來找都督?”
她出府替蕭華臻辦事,回來時便看見忠勤伯府的馬車停在門前。
都督府十幾個侍衛把守著府門,那陣仗便是不讓他進。
賞花宴那日,謝之平在重華苑門前,也算維護過蕭華臻,她才多嘴過來問一句。
豈料謝之平見了她倒是十分激動的模樣。
“我想見一見蕭大姑娘,”他病態的臉上因為急切,終於有幾分血色,“她還好嗎?眼下處境如何?你能不能幫我通傳一聲,我……”
接連砸下的問題砸得芯蕊一時噎住,“停停停。”
她看著謝之平一副快要凍死在外頭的模樣,不由心軟。
“幾位,”她壯著膽子走向那幾個侍衛,“那是忠勤伯府家的二郎,有事拜訪我家姑娘,能不能讓他先進去等著?”
其中一人堅定搖頭。
“都督府的規矩,沒有都督的同意,閒雜人等不得隨意進府。”
芯蕊無法,只得讓謝之平回馬車裡等著,自己則小跑回懷瑾園報信。
“謝之平?”
蕭華臻蹙起眉頭,“他來做什麼?”
“不知道,只一個勁兒地問姑娘你,似乎很是擔心。”
蕭華臻有些心煩意亂,“不見。”
想起前世在忠勤伯府中,與謝之平做夫妻的那一年時光,她便無法平復心緒。
她這一世不想跟謝家人、尤其是謝之平再有半分交集。
芯蕊猶豫著,她原本只需聽蕭華臻的吩咐就是,可一想到謝之平那副病態孱弱的模樣,還是不忍心。
“姑娘,謝二郎看著很是憔悴,如今天也暖了,倒他還裹得如同寒冬臘月裡的熊一樣。”
“姑娘要我出去打探謝蕭兩家的婚事,才知道,謝二郎自從賞花宴回去後便大病一場,據說府中連棺槨都備下了。”
“不曾想他才好些,竟就跑到這裡苦等。”
芯蕊眼巴巴看著蕭華臻,“姑娘,倘若他不肯走,還要在外頭受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