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慎被攔在公主府僻靜的東邊角門外,長公主他還沒見著,就先被茠玉嘲諷了一通。
“臣也是想為殿下分憂……”
“分憂?”茠玉鄙夷地嗤笑了一聲,“怎的,你教養出來這麼個不知羞恥的女兒,狐媚到都督身邊去了,難道不該你來管教?”
蕭文慎諂笑,“臣已經將她叫回家中,又接了侍騎的旨意,都督就是有心庇護也插不了手了。”
茠玉睥睨著他,“那又如何?人難道就此從這世上消失了?”
“這位姑姑,行宮那可是殿下說一不二的地方,到時殿下意欲如何,自然是……”
“殿下意欲如何?”茠玉逼近前一步,陰沉的目光直逼視向他,“這事兒要是殿下有意,哪裡還有你效力盡忠的餘地?”
蕭文慎哪裡還聽不懂?這是要他動手,又要他不能髒了長公主的衣角!
他連連點頭,“是是是,這都是臣教養無方才導致的禍患,臣必定有法子清理門戶。只是,臣那么女兒……”
“知道了,”茠玉得了他的承諾,也鬆了口,“殿下的意思是,侍騎之事中宮早有授意,但憑自願,若你家二姑娘實在不得空,不去就是。”
蕭文慎霎時間喜笑顏開。
他們這位長公主地位崇高,有她金口玉言,華綺不去行宮任侍騎之職,自然也就不算抗旨。
蕭華臻不知天高地厚,真以為這樣便能拉他下水,可討好了區區一個田公公又如何?
如今這難事不還是迎刃而解?
……
盛萱堂的前院石桌旁,蕭華臻將兩片玉珏擺在眼前,兀自出神。
若侍騎這事真是蕭文慎給她挖好的坑,那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必定會想方設法阻止蕭華綺被她拉下水。
所以這個坑,她還得讓蕭華綺自己心甘情願往下跳才行。
“姑娘!”
“姑娘!”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芯蕊拉著許攸之急哄哄闖進盛萱堂,身後跟著的還有簪春和赤焰。
蕭華臻詫異地看了一眼赤焰,也顧不上多問,直接收起玉珏拉著許攸之便往老太太的臥房走。
許攸之是被芯蕊闖入忠勤伯府直接帶出來的,此刻見蕭華臻神色肅穆,也知道不是開玩笑的時機,果斷上手給老太太號了脈。
“沒什麼大礙。”
他轉頭看向蕭華臻,“氣血瘀滯,肝經不通,倒像是生了場大氣給老太太自個兒氣暈了。”
蕭華臻拿出那日藏起的一點藥渣給他看。
許攸之皺眉,“這時候該用疏肝瀉火的藥,怎麼用上安神的?何況這分量,藥牛都夠了,老太太吃下去能醒才怪!”
他拿出一顆藥丸給老太太化開了喂下,又唸了幾味藥材,讓芯蕊去抓藥。
這才安慰蕭華臻,“真沒什麼大礙,吃我幾劑藥湯下去就成。”
蕭華臻的心終於放回去。
看來秦媽媽讓端午轉達的話沒有錯,祖母不會有事,蕭文慎只是想將她算計回來,困在盛萱堂,直到接下今日這份旨意。
想起侍騎的事,她即刻問許攸之:“謝之平的情況如何?有痊癒的把握嗎?”
許攸之恢復嬉皮笑臉的模樣。
“不想想我是誰?謝家就差給我供到祠堂裡了!”
“謝之平是快好起來了,可你那個好妹妹啊,”許攸之搖了搖頭,撇著嘴道,“哭得可慘咯!”
蕭華臻眼睛一亮。
剛想著瞌睡,枕頭就遞上來了,這可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