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理由著實是牽強……皇后有些忐忑地去觀察蕭華臻的神色,卻沒想到她竟眉飛色舞,極快地應了聲“好!”
那可太好了。
此話一出,皇后如今在她心中,簡直就是神女光輝普照大地的存在。
蕭華臻樂呵呵地又陪著皇后說了一會兒話,直到皇后眼底的倦色愈發濃重,她便立即起身告退。
看著人出了殿門,皇后這才幽幽嘆了口氣。
“皇姐明明想見她,何苦躲在裡頭不出來,還要讓本宮替你編這個謊呢?”
有道身影緩緩走入正殿,皇后擔憂的眸光看過去,見往日颯爽威風的英敏長公主,此刻神情卻如喪考妣,臉上都是還未乾涸的淚痕。
她垂著頭,目光呆滯,“我對她做了那些事情,已經是罪該萬死,還有什麼臉面見她。”
不僅是華臻,百年之後,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阿窈姐姐和文景阿兄!
哪怕給這孩子求了那麼多尊榮又能如何?彌補不了她傷痛的萬分之一!
可憐這孩子,竟還願意想著要來拜見她……
長公主愧疚更甚,一時間心如同被萬千利刃割開。
皇后又長嘆口氣。
她觀蕭華臻,不似那種心腸狹窄之人,但皇姐當時做得確實太過分了。
有些心結,只能慢慢來解開了。
蕭華臻剛出坤安宮不久,正對著那頂等候她的步輦發呆。
她是跟都督一起來的……是不是也該等都督一起走呢?
……她竟是想等的。
發覺這一想法的蕭華臻,臉頰驟然又莫名火熱起來。
這是什麼毛病?!不行,她不能等,她立刻要回去找許攸之給她開兩貼清熱解毒的方子!
可腳還沒來得及踏上步輦,不遠處便有人叫住了她。
女子一身素雅的天青色宮裝,身量纖弱,音色溫婉。
“臣女見過昭明郡主。”
是餘璉。
她眉間帶著從容的笑,“多日不見,臣女很是掛念您。不知郡主可還願意與臣女敘一敘話?”
她不再喚她姐姐,而是生疏又恭敬的郡主。
蕭華臻跟著她又回了繡月閣。
餘璉仍舊住在從前的那間房中,只不過湯家姐妹也好,蕭華綺也罷,不是被遣出行宮便是送回家養傷去了。
偌大的繡月閣,如今只有餘璉一人住著。
只不過,怕不會住太久了,此次應選的侍騎中只她一人留在皇后身邊,又聽聞她很合皇后心意。
她的前程,不言而喻。
餘璉頰邊掛著淺淺的梨渦,坐在蕭華臻對面烹茶,見她久久不語,出言打破了屋內的沉寂。
“郡主一定有話想問臣女吧?”
見她大大方方發問,蕭華臻索性開門見山。
“發現瘋馬草那次夜裡,你是故意讓我陪你去御馬所的,對嗎?”
餘璉點點頭,“原本我確實是打算先去挑挑馬,卻發覺有個鬼祟的小黃門趁著夜色混進御馬所,往馬槽中加了些東西。這才回來,邀郡主同去。”
“為什麼?”
蕭華臻認真打量著她的神色。
“為什麼幫我?湯晚棠誣陷我偷盜那次,蕭華綺墜馬之事那次,還有昭德殿中也是,你究竟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幫我?”
心中有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但她還是想得到餘璉的親口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