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端王齊王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主,尤其端王。
可天不佑裴家,阿阮自從被奸人所害,自然沒有孕育的能力,而皇室之中,稍微資質好點的,只有煜兒睿兒這兩個孩子了。
可是……皇帝複雜的目光落在眼前軒昂的年輕人身上。
明明他也該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
他難道就真的一點都沒想過,等東宮昭雪之後,要回屬於他自己的東西嗎?
厲鈞行抬眸對上皇帝的視線。
“為社稷計,陛下需要皇子,為娘娘餘生計,陛下也需要皇子。”
皇帝面容頹然,抬手撐額,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給朕滾出去。”
片刻後又讓人攔住他。
“跪到殿外!日頭沒落山,不準起來!”
先不說什麼皇儲不皇儲了。
要不是這豎子,阿阮豈會一連好幾天不肯見自己!
罪魁禍首,先讓他跪著!一會兒再說!
厲鈞行沉聲應是,走過魚茂才身旁時,讓他先去找蕭華臻。
雖然,她不一定會擔心他,但他還是想安她的心。
“就說,陛下留了我用午膳吧。”
蕭華臻真以為厲鈞行在行宮吃飯,她自己也飢腸轆轆,所以回了懷瑾園,便也讓芯蕊簪春端飯上來一同吃。
可她沒吃幾口飯,就放下筷子。
因為餘璉說的那些話,總在她腦子裡來回晃。
“都督……”
她想著那些話,竟不經意脫口而出,“待我真的與別人不同麼?”
一旁的芯蕊與簪春迅速對視一眼,彼此眼裡都竄起興奮的火苗。
“姑娘終於發現了?”
芯蕊指著她頭上的紫玉簪,又掰著手指頭數。
“紫玉釵,碧玉簪,還有數不盡的幾大箱珠寶首飾,還有如今這奇巧奢華的園子,對姑娘無微不至的照拂……奴婢們都快記不過來了!”
她神秘兮兮地笑,“姑娘,我們以前聽在耳裡,個個不是說都督冷心冷面,就是說他殘暴無情。可姑娘想想,都督可曾這樣對過姑娘你?”
這樣,還不算不同嗎?
蕭華臻滯了一秒。
她這才記起,他確實曾經也是那樣的啊。
冷心冷面、殘酷無情。
畢竟鵲山腳下那一劍……如今想來都是記憶猶新。
可為什麼,後來他會突然轉了性子?
來不及深想,思緒便被芯蕊興奮的聲音打斷。
她說得起勁,正與簪春比手畫腳。
“咱們姑娘是侯府嫡女,如今更是聖上親封的昭明郡主!比之晟京第一貴女昭陽郡主都不遜色呢!跟都督的身份不是正好門當戶對?”
昭陽郡主?蕭華臻茫然地看著芯蕊。
不怪她孤陋寡聞……前世無論是侯府還是謝家,都沒怎麼給過她出門的機會。
芯蕊點頭,“同姑娘一樣,她也是英敏長公主的養女,不過是自襁褓中就被長公主養在膝下了。”
她忽然想起什麼,臉色有點尷尬,停了嘰嘰喳喳,將頭埋到碗後假裝吃飯。
蕭華臻撥開她的碗,“怎麼了?”
芯蕊為難地看著她。
“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坊間有傳聞,都督與昭陽郡主……是青梅竹馬。昭陽郡主她、她似乎……十分鐘情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