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中午隨便吃完,蘇子籍叮囑葉不悔歇息,有事明日再忙,自己稍打盹了一會,重新洗漱,打起精神去了講堂。
過去時,還帶上了,雖自己用不著,但這是禮貌。
到了才發現,府學看著不小,實際上學生卻不算多,只有六七十人,這些都是秀才。
按鄭朝律法規定,考取秀才並不是一勞永逸,不再參加科舉,秀才也要參加歲考,各省提學主持歲考,成績則分為六等。
一般一二等,可升補廩生、增生;三等算是普通成績,不好不壞;四等就要受責處,若考了五等,廩生增生遞降一等,附生降為青衣。
這還不是最可怕,最可怕是考了六等,就要黜革。
秀才也不是那麼好考,黜革,不僅是心血付諸東流,且對面子上也是極大傷害,所以為了不黜革,秀才們每年也都要認真複習,不敢懈怠。
這也是考取了舉人才能真的鬆一口氣的原因,因只有考取了舉人,才算是終身體,若無大罪,功名不會黜革,也不用再歲考,真正改換門庭。
蘇子籍作廩生,一到府學講堂處,就受到了陳訓導跟秀才同窗的關注。
畢竟廩生是直接有資格參加鄉試的秀才,哪怕剛入了府學,在一眾秀才中,也是拔尖,而身為讀書人,又有幾個願意壓在人下,自認不如?
面對著這些隱晦的目光打量,蘇子籍很從容,向這個教授書、禮兩門課的陳訓導行禮,在他的示意下,坐到了一個空位。
書這門課很重要,蘇子籍對《尚書》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凡是考取了秀才,基本都能對《尚書》倒背如流,但背下來,不代表著理解。
陳訓導雖僅僅是舉人,但只是因運氣不好,接連經歷為父母為祖父母服喪,又來又喪妻,等終於能參加會試,又幾屆考運不佳,就索性不考了,回府當訓導官了。
而陳訓導教出來的弟子,有順利中了進士,講課與縣學相比,更靈活,也更適應科舉。
“陳博南向你傳授【尚書奧義】,是否學習?”
終於,又到了這快速增長的時間了,蘇子籍淚流滿面,老鼠進了米倉,真不容易啊,當下就應了下“是”!才應下,一堆資訊瞬間進來,視野冒出了淡青色的提示:“【尚書奧義】已習得,【經驗+4】、【經驗+3】、【經驗+5】……”
“的確有真貨,比方舉人的經驗還多。”
“府學不愧是一府精華所在。”並沒有省學,或者說省學和府學差距不大,講堂的窗敞開,站在外面看的鄭立軒,目光落在蘇子籍身上,見少年聽得認真,點點頭走開了。
走出一段路,處在林蔭中,停下腳步,回首:“蘇家三代都清白可查,怎麼可能是太子血脈?再說,年歲也差得一歲。”
身後安靜,但他知道,有人就在不遠處聽著。
他轉過身,繼續往前慢慢走,嘴裡說:“不過,我既奉了旨意,自當盡心盡力。”
“依你看,才學如何?”有聲音在耳畔問。
鄭立軒想了想:“他的卷子我也看了,基礎紮實,天賦過人,能舉一反三,還勤奮,只差著名師教導。”
“而現在府學訓導,陳博南、張平志這樣的舉人,也都是名家,他真有天賦的話,必可中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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