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山雨欲來
黑水村位於丘陵之間,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路沉站在村口的牌坊下時,已是第二日清晨,薄霧繚繞,犬吠不止,前方空地聚攏大量的村民。
每個人臉上愁雲慘淡,夾雜驚恐、悚然等情緒,在人群當中,正躺著一具衣不蔽體的女屍,裹了張草蓆。
“小花,娘當時不該鬆手,娘真該死啊。”婦人捶胸,哭得幾近斷氣,伏在屍體面前,一遍遍地自責。
旁邊有個黑臉漢子,表情複雜,“鄭娘子母女倆相依為命,小花一走,她哪裡還活得下去,那個千殺的畜生!”
昨夜那詭新郎又來村中,選中這家苦命的母女,強行將小花帶走,今早清晨,小花的屍體在村口被發現,還是……虐殺。
就在這個時候,黑臉男人發現路沉,頓時眉頭擰起,“你們是什麼人,這不是你能看的趕緊走。”
徐巖立刻擋在路沉面前,取出志怪司令牌,沉聲道:“我們是縣城來的官差,前來為你們解決問題。”
“來遲了。”許大郎濃眉一擰,眼中滿是埋怨與可惜,指著地上的屍體,“這是第九個,還不算被詭新郎殺死的人。”
許大郎沒讀過什麼書,其人耿直但脾氣火爆,剛受了小花母女的刺激,根本控制不住嘴巴,這些日子的苦水,一肚子倒了出來。
“老鄉別激動,我們收到訊息,連夜從梁山縣趕過來。”徐巖顯然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耐心地安撫對方的情緒。
劉峰則是朝後方的村民們說道:“有關詭新郎的訊息,還需要諸位幫忙,只有知道他的相信資訊,我們才好動手。”
誰知村民們聽著劉峰的話,非但沒打算配合,竟是做鳥獸散了。
就連那哭泣的婦人,也是吃力地揹著女兒,默默朝村子裡走去,唯有那名為許大郎的漢子還沒走。
路沉看向他,“他們是怎麼回事,難道不希望解決問題?”
許大郎上下打量路沉,“七天前,村民們誓死要殺詭新郎,村口的許老頭要去報官。
說完這句話的當天晚上,他淹死在家裡,被一根紙條吊在房樑上,從那以後,沒人敢議論詭新郎,所有人都怕,怕自己是下一個。”
丁雨看著許大郎,“你不害怕?”
“所以我要走了。”許大郎耿直地說了句,“我也有女兒,能多陪她一段時間也是好的,反正所有人都要死。”
黑臉漢子對生死看得很開,往年村裡有人老了,總要叫他去穿壽衣,他那時就明白,生和死就像花開花謝一樣自然。
但說到底,總歸是不忍看著女兒遭受折磨,也希望這朵鮮嫩的花能一直開下去。
正要往家裡走,不遠處跑來一位漢子,滿臉焦急地喊道:“許哥,家裡出事了,趕緊回去,桑葚上吊了。”
許大郎一愣,拔腿就跑,用盡全身氣力,拼命往家的方向趕。
“都跟上。”路沉當即追上去。
黑水村中哀樂陣陣,錢紙紛飛,偶爾能聽見壓抑的哭泣聲,路沉迅速掃過他們,目光不禁沉重許多。
許大郎的家位於村中心的土坪旁,此刻聚集不少人,對著院子裡指指點點,內裡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泣聲。
“桑葚,她娘!”許大郎急匆匆衝上去,奮力將人群撥開,便見婦人坐在地上,淚眼婆娑地抱著女兒。
路沉往人群中看去,暈倒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脖子上有明顯的勒痕,因為摩擦溢位點點血絲。
許大郎掐著她的人中,不斷呼喊少女的名字,大概過來十多個呼吸,那少女方才從昏迷中甦醒,眼裡滿是淚花。
因為上吊的原因,她的聲音有些嘶啞,說話斷斷續續,“爹,他選了我,我寧願死,也不願,去受折磨!”
路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便見地上躺著一封紅色聘書,原來詭新郎選新娘會提前下聘書?
“不,爹絕不會讓你被帶走。”許大郎拿起那封聘書,奮力將其撕得粉碎,眼眶發紅,“誰敢動我女兒,老子讓他死。”
許桑葚面色悲慼,“你難道忘了穀雨他們一家,就是因為反抗全被殺了,穀雨還是沒逃過詭新郎的折磨。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我自盡,這樣我也不用受辱,或許還能保住你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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