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洛傾塵

“我是誰……”

這倒是讓洛傾塵愣住了，扶頷思索了良久。

明明心中有所答案，但他這一刻卻猶豫了……

“應該從何說起呢？”

洛傾塵的遲疑讓喻非的想法得到了印證，結合此前的碎片一詞來看，面前的這個人，或是說這道意識體的確不完整。

洛傾塵抬手道：“我叫洛傾塵，我是被選中的歸一者。”

“我曾經歷重重艱難登頂成神，將七大命途之力盡數統御，與各命途至高神互相博弈，對弈古神與舊日，隻身面對宇宙的至高和既定的命運。”

說到高潮，他的身體開始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像是在詠唱史詩一般：

“歷代登神的歸一者都未曾有直面至高的勇氣，只有我，只有我將人類從輪迴的虛夢中帶了出來，直面恐懼，直面未知。”

“是我，以身入局，與神對弈！”

無論結局與否，人類的尊嚴和勇氣將永遠鐫刻在星空之下，與宇宙長存！

看著面前激動地手舞足蹈的洛傾塵，喻非臉上的表情愈發疑惑，各種從未聽說過的概念和詞彙讓他雲裡霧裡。

儘管對於他的話尚有懷疑，且並不清楚“舊日”“外神”“至高”等詞語的含義，但他那句“統御七大命途”讓喻非不禁眼角抽搐。

這是他唯一接觸過的概念，所以也明白能統御七大命途所意味著什麼。

書上記錄的歷史之中，從未有人達到過這個高度，就算是超越人類極限被稱為神明的存在，也只能統御一條命途。

而他……認真的嘛……

洛傾塵捂著頭，有關於自己的記憶只能回憶到此，除此之外他所經歷的種種一切，都因為神識化為碎片而盡數遺失。

他看向面前的喻非，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眼神中閃爍著幾分渴望：

“你也是歸一者，對，我早該想到的，你也是被命運所戲弄的可憐人。”

“你在說什麼？”喻非皺起了眉頭：“什麼歸一者？”

“所以上千塊神識碎片中，只有這一塊還留存著力量，因為它依賴於你而生！”

洛傾塵伸手抓住了喻非的肩膀，語氣愈發激動：“你的身體，你的意識，都能成為碎片的養料！”

“在我的培育下，它定能再度生長！讓我在這個世界迎來重生！”

“滾！”

喻非猛地向前踹了一腳，將這位曾經的至高神朝前踢了出去：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但我已經吃盡了那所謂碎片的時間之苦。”

“我不管你曾經是誰，對我有什麼企圖，我好不容易才活得下來，絕不會任你擺佈！”

說到底，他還是沒有完全相信面前這來歷不明，又導致自己陷入了幾百次時間輪迴痛不欲生的根源之人。

“呃……”

洛傾塵躺在地上發愣，喻非突然的一腳將他從癲狂中喚醒了一般，讓他思考過度的思緒得到了重新梳理：

“哎呀呀，真是恩將仇報啊……”

“明明沒有碎片的時序之力，你剛降臨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他的身體逐漸輕盈，隨即在空中漂浮了起來。

其實只要洛傾塵想，他完全可以在喻非身死的時候將他的意識剝奪後再度入侵這一具特殊的身體，進而完成復活。

但不知為何，他卻感到了一絲厭倦……

喻非看著漂浮著的男人，眉頭緊鎖：“那我的身體與意識也與你無關，那生不如死的輪迴給我帶來的痛苦，可比瞬間的死亡折磨多了。”

“凡是力量，皆有代價。”

洛傾塵踏空而落，再一次立在了喻非面前：“你消耗了876次機會，都未能挽救自己的性命，重複的折磨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

“那請問我現在又與死亡有什麼區別呢？”

喻非指著自己的胸口，大聲喝道：“重複的876次死亡根本毫無意義！它只會加劇我意識的崩潰和麻痺！”

就算再來875次輪迴，也無法改變他必死的現狀。

原來是這樣嘛……

聽到這，對方再沉默了片刻，半響後緩緩落下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