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燈火通明
李翦聽到下人報信說楚權身受重傷,心中一驚,連忙從床踏上爬起,也不顧及身後女子的詢問,穿好衣服,坐上馬車趕到大將軍府中。
大將軍府,小冬別院,燈火通明。
剛進入院子,就看見年近古稀的老人坐在主屋的太師椅上一言不發,低垂眼目,面容陰沉。
李翦把傘立在門邊,對老人行禮,不過老人連眼皮都未抬一下。
知道父親的脾性,對此也沒有過多的在意;進屋朝臥房走去,看見裡面擠滿了人,二弟李文攜妻兒站在床榻旁,還有兩婢女在床邊替楚權擦拭著身子。
柴七、姚十、李柳陽和趙虎四人則坐在不遠處。
一旁柴七剛替姚十包紮好傷口,起身對他抱拳,“校尉!”
李翦微微點頭,看姚十腰腹、手臂和大腿處都綁著紗布,腰腹的紗布不斷有血滲出,反觀柴七、李柳陽和趙虎三人,身上雖然有血跡,卻沒有傷處。
趙虎和李柳陽面色慘白,捂著胸口,額頭滲出冷汗,應該是受了內傷。
聽到柴七的聲音,在床邊的幾人這才注意到他;小桑和小竹對著李翦施禮後,又連忙俯下身子。
李文點了點頭,夫人徐思穎微微施禮,兩個孩童倒是熱絡,喚了聲大伯。
李翦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對把夫人和孩子帶到此處的李文有些不滿:“二弟,你怎的把妻兒帶到此處?”
李文瞥了他一眼,不曾搭話。
徐思穎說道:“兄長錯怪夫君了,是妾和孩子們要來此處的。”
“不害怕?”李翦瞥見楚權身上的傷問道。
徐思穎搖了搖頭,就連李筱苒和李承嗣兩個小傢伙也搖搖頭。李筱苒眼淚汪汪的,李承嗣則是顯得沉穩許多,沒有過多的情緒。
李翦走近床榻,這才看清,他在戰場上見過太過斷肢殘骸、頭顱京觀和屍山血海;但是,當他看清楚權的傷還是忍不住微微皺眉。
楚權赤身躺在床榻上,體無完膚,胸口和手臂處滿是細如牛毛的傷口,肩膀處的傷口可見白骨,右側有一道兩指寬的傷口,貫穿腰腹,腋下兩肋處有很對青紅色的淤青。
小桑和小竹臉色煞白,似乎是被這種場面嚇破了膽子。二人用紗布死死按住楚權肩膀和腰腹處的傷口,但是,傷口裡湧出的鮮血怎麼也止不住。
此外,剛替楚權擦拭完身上的血跡,他胸口和手臂細如牛毛的傷口就又滲出血液。
按理說這麼細小的傷口,早應該結痂才對,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傷口遲遲不能癒合。
……
李秀婉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就被三兄李韞峰敲門聲吵醒。
她睡眼惺忪的開啟房門,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袍,伸了個懶腰:“三兄?大半夜你不睡覺啊?”
似乎想到了什麼,她撓了撓亂成鳥窩的頭髮:“哦,對了,你確實不睡覺。說吧,啥事?”
她打著哈欠,有些煩躁有人把她從睡夢裡吵醒,明天還要早起跟母親學女紅呢!有什麼事不能等第二天再說?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哈欠聲還沒斷,李秀婉就有些不耐煩的道。
三句話如豆子一樣從她嘴裡蹦了出來,完全沒有給李韞峰插話的機會。
李韞峰一把揪住她的耳朵:“怎麼說話呢?”
李秀婉歪著腦袋,嘴裡求饒:“啊,疼疼疼!三兄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李韞峰這才撒開手,她用手揉著被捏的發燙的耳朵,嘟著嘴囔囔道:“大半夜自己不睡覺,還不讓別人睡,我發個牢騷都不行。”
李韞峰無奈白了她一眼,對這個妹妹有些無奈。
“楚權受了重傷,昏迷不醒,父親和兩位兄長都在小冬別院,你還睡?”
“哈?你說楚權受重傷?”李秀婉,和她的名字完全不符合,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
幾位兄長總是吐槽她白瞎了長得那般秀氣俏麗的臉。
李韞峰點了點頭。
李秀婉愣了幾秒,旋即笑得前仰後合,踮起腳尖,一把摟住李韞峰的肩膀。李韞峰比李秀婉高一個頭,被她這麼一摟,倒像是被鎖了喉。
“哈哈哈……你說他受了重傷?哈哈哈……真的?哈哈哈……誰打得?不會是你吧?哈哈哈……”
李韞峰汗顏,連忙掙脫李秀婉的勾肩搭背。
後者大笑不止,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父親和楚權班師回京那日,他對這個傳聞中天上有地下無的年輕將軍極為好奇,手癢想要和他切磋一下。
初入淬體境界的他,自信滿滿,可是卻敗在了一個武夫的手裡。
從前,那個極為崇拜他這個兄長,把他當作世間最強大的人,整日愛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妹妹,他的好妹妹李秀婉,這幾日沒少拿這件事調侃他。
李秀婉笑眯眯問:“你怎麼把他打成重傷的?不會是覺得那日當著眾人的面輸了,覺得丟臉面子,找人從他背後套了麻袋,然後一悶棍敲暈的吧?”
說著,還做出握棍敲人的樣子。
李韞峰嘆息一口氣,都怪自己當初多事:“不是!他是被……”
“不是?你們劍林書院還有更加卑鄙的手段?”李秀婉驚呼。
然後面露鄙夷的看著玉面高冠的李韞峰,穿著長相倒是人模狗樣,可是,怎麼是個小人?忽然,一個成語在她腦海中閃過——衣冠禽獸。
李韞峰忍無可忍,抬腳揣在少女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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