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白尾鳶
當聽到楚權被封為攝政王時,笑容僵在臉上。
這麼說來,楚權一夜之間,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地位甚至比父親李槊還要高。
李文則是聽到陛下賜婚給楚權時,微微皺眉。
這趙延城的算盤打得真好,看似是給了李家和楚權無上的榮耀和富貴,可細細琢磨,就會發現其實不然。
聯姻的手段,無論皇家,還是氏族之間,常有並不少見,但是這類事當發生在李家,他卻有些窒息的感覺,不知如何應對。
楚權如今是父親的義子,皇室拉攏楚權,也就相當於是把李家也拉了過去。
難道嫌水不夠渾,還要繼續攪?
李槊坐在主位問:“李文,說說你的看法。”
“這皇帝可謂一石三鳥。”李文看著李槊說道,“封楚權為攝政王,封您為安國公,這是把我們綁在皇室這條船上,用你們二人手中的兵權來震懾如今蠢蠢欲動的人,是第一隻‘鳥’。”
朝中暗流湧動,無論是朝廷、宦官還是後宮,都是如此,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如今李家因為楚權的原因,算得上是半個皇親國戚;老皇帝這是想把李家綁在自家船上,藉助李槊手中百萬雄師震懾朝廷和後宮。
“楚權如今的地位比我們李家高,為的是讓我們李家心生不滿,儘管父親不會如此,但是不敢保證楚權心中不會對我們有所提防,這是要讓我們心生間隙,這是第二‘鳥’。”
李文有些話沒有明說。
但是李槊心中又如何會不清楚?他自己年事已高,李家又只有李翦和楚權二人在軍中有建樹,倘若有一天真就不在了,他麾下百萬雄師,定然不可能交到無論軍功還是威望遠不如楚權的親兒子李翦手裡。
等到他故去,兵權會到楚權手中,當然這只是一個過度,最終兵權一定會一步步的重新握在皇室手裡。
“時間一久,等到所有人回過味來,肯定會發現皇帝的算盤,不只是算計李家。朝中權貴一個也不會落下,尚書令、丞相、首輔和陛下四個人演了一出好戲,是要給朝廷大換血。所有人都以為楚權到正三品就是極限,甚至會官位會被陛下壓得很低,等到選定儲君,陛下駕崩,由新帝登基時提拔楚權,讓楚權做扶龍之臣。可誰也沒想到,陛下對誰當新帝根本不在意,或許在他看來只要天下姓趙就好,管他當皇帝的是太子還是二皇子。”
很顯然,這第三隻‘鳥’李文也是剛想明白。
讓一個毫無管理朝政經驗的沙場武將坐在攝政王的位置上,又怎麼可能只是為了短暫的震懾百官呢?
三人久坐無言。
……
楚權對於小院外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曉,否則他一定會發現那個輸給他的李韞峰,竟然是一個絕世高手,高的不能再高。
哪怕是昨日長遙街的修士,不論是速度、力量還是劍氣的凌厲程度和李韞峰比起來就像是蹣跚學步的稚童。
當然此時的楚權也無暇顧及其它,渾身溼透,像是剛從浴桶中爬出一樣,如果把他身上的紗布扯下一定能擰出很多水。
但是,那是汗水,此時豆大的汗水不斷從毛孔冒出,一滴一滴沿著臉頰滑落。
楚權眉頭緊皺,嘴唇發白,渾身顫抖,咬緊牙關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該死!”楚權心中暗罵。
他緊閉雙眼,正在內視的他,身體上的疼痛是前所未有的。
楚權氣海中白色氣流不斷向上推進,奈何他的經脈閉塞,白色氣流堆積在經脈口,只有絲絲縷縷能面前擠進去。
鈍刀子割肉,彷彿靈魂都在顫慄。
難以忍受的痛苦。
這種疼痛感也是楚權平生第一次。
半炷香時間過去,堆積在經脈主幹口的白色氣流,才推進一寸不到。
楚權吐出一口,每一次呼吸,彷彿都在撕扯靈魂。
寸寸而進,楚權不用想都知道自己之後的日子可能不太好過。
踏上修行這條路,是必須的,否則如何報仇?
一個小囉囉就可以讓自己狼狽不堪。
楚權緊要牙關。
事在人為,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萬事開頭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沒人比他這個在沙場上一路摸爬滾打,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人更懂了。
修煉,果然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
楚權心中叫苦,卻又不得不死死拘束念頭。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每推進分毫,附著在經脈壁上的褐色物質都會脫落些許,但是每脫落一塊,楚權身體就微微顫抖一下。這是一種拿小刀從身上割肉的感覺。
而那些褐色的物質,正是經脈中的淤積之物。
此時已透過面板,緩緩排出體外,在面板上構成一層薄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