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外部壓力

都走了，我也該走了，我轉身要走——就在那時我感覺到了。

每個巫師都知道，精神魔法是一個法律上的特殊區域,使用精神魔法就是在違法的邊緣徘徊。通常的精神魔法不完全合法，也不算違法，這會讓監察人很麻煩的，但精神攻擊是議會的禁止的，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

我感受到一陣沉悶的波動，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悸動，一種令人作嘔的、旋轉的感覺，然後是一陣突然的能量穿刺。我發現了反常，這不是魔法攻擊，攻擊意味著可以推算、反擊或至少在某種程度上減輕的暴力行為。這是一種更現實的東西，它只是透過它的存在來維護自己，它決定了一個新的現實。

一股思想的衝動像一股物理上的衝擊波一樣衝擊著我的身體——它不是任何一個單一的思想，相反,那是一種混雜的感情，一種感情的混合物，它如此的沉重，如此的密集，使我立刻跪了下來。絕望淹沒了我,我覺得自己真的累了，我掙扎著，但什麼也沒有得到，只是一片混亂，擊潰了我努力建立的信心，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的,我突然不想掙扎了。我為數不多的真正的朋友要麼受傷了，要麼逃跑了，要麼就是沒來，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個地獄般的洞穴裡。現在站在我身邊的都是怪物，各種各樣的怪物，或者至少不是人，就連尼克也不例外。

恐懼緊隨其後，我已經快要癱瘓了，到處都是難以形容的極其兇殘的恐怖怪物。幾秒鐘之內，它們就會落在我身上，我的臉朝大門偏了過去，雖然我不能動了，但我還是能看到每個人，每個人都倒在地上，在門還開著的時候很容易受到攻擊，都倒下了，吸血鬼、奴隸、黑幫暴徒、僱傭兵、獵人和黑手。艾琳、西林和比爾都倒下了，他們徒勞的掙扎著，和其他人一樣，這是徒勞的。

摩根的秒錶脫手掉下，滾了到了旁邊，距離近得讓我剛好能看到。秒錶滾到了旁邊，秒錶的指標迅速選擇著，連線著炸藥的秒錶指標也在旋轉著，炸藥塊離我們很近，事實上離我是最近的，大約有不到十英尺遠。

我明白了，這就是阿瑟拉維•坎貝爾的攻擊，這種可怕的、使人麻痺的、直擊靈魂中最黑暗的東西的混合物真是他所傾倒出來的，正如古鐵雷斯所控制的慾望，邦德耶夫讓人產生絕望，坎貝爾給人的是一種恐懼，阿瑟拉維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同類們，達到了這種難以置信的高度，他把人類靈魂中最壞的部分變成了一種致命的毒素。

我什麼都做不了，我沒能做什麼事阻止他。我躺在那裡，盯著摩根的秒錶，不知道是怪物們先殺死我們，還是爆炸先殺死我們，我希望是爆炸，那樣沒那麼慘。

在一分十二秒的時候，秒錶的指標突然停了下來，或者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我只是躺在那裡盯著它，這真像大腦對即將到來的死亡的反應，我聽莉莉說過，這幾乎完全符合她的描述。就在剛才，我想到了一些事，我看到了一些倒下的人，每個人都不能動了，只有尼克能多掙扎幾下，因為他是精靈。既然尼克是精靈，這簡直就是一個活著的備忘錄，我想我已經有足夠的意志力去思考一些事了，而不是被絕望和恐懼壓得喘不過氣來，這並不是我對即將到來的死亡的反應，也不是否認和逃避自我引起的幻覺。

“當然不說了，夏天的紳士。”莉比的聲音傳來。

我眨了眨眼睛，這是一種比我之前有過的更隨意的動作，我試著四處看看。

“別試。”莉比說，她的聲音有點慌亂。“你可能會傷到你自己。”

“公主殿下，能在這裡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想我是活著見您的吧？”

莉比翻個白眼。“至少我是活的。”

“你把時間放慢了？”

“時間是不存在的。”她說，語氣堅定。“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是你的錯覺，我只是加快了你的精神程序。”

秒錶又響了起來，一分十一秒了，這就說得通了，時間是我們人類的視角，在幻界的精神和非凡體的生物看來，時間只是人類錯覺，飛逝的是一個詞。

“是的，加快你的精神，這是有危險的，我不能讓你一直保持這種水平，我建議你在造成永久性傷害之前完成你要做的。”

我身後傳來腳步聲，食屍鬼和精靈犬跳躍著，它們靠近你了，我能看見艾琳的一部分臉在阿瑟拉維•坎貝爾的精神攻擊下痛苦的扭曲著。

“在這種情況下，我不建議你再猶豫不決了，你覺得你還有別的選擇嗎？請相信我，我這個種族不管多麼強大，都不能說謊，我想幫助你，我不會讓我的信用被踩在爛泥裡。”

“幫我度過這一關吧。”

“你不想死，當然，現在照我說的做，閉上眼睛。”

我又閉上了眼睛，這需要精神意志的努力，似乎也需要幾分鐘的努力，當時是這裡我感覺的幾分鐘。

一分十秒。

“說同意，借出的身體，我需要一個載體才能做到。”

“如果沒有載體，你能做什麼？”

“我的能力有限。”

精靈不能說謊，但不說謊不代表必需說真話。她已經在一定程度上保護我免受阿瑟拉維襲擊的影響，對她來說，情況很簡單，她可以做更多已經做過的事情，或者她可以袖手旁觀，什麼也不做，這是她的選擇。莉比的可愛臉龐變了，她第一次出現在我的副駕駛座上的時候完全不會這樣，她以前看上去健康、自信、溫柔，但現在她看上去像重病的病人，她的頭髮已經斷裂乾枯，眼睛太凹陷了，她的臉也因疼痛而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