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禁止弟子在山門內打鬥,違令者會受到嚴重的懲罰。
劉元嗣是劉家的寶貝疙瘩,劉青原自然不會讓他在眼前犯錯。
他臉色鐵青地走出包廂,呵斥道:“何人在此喧譁?”
雖然他只是個煉器堂的管事,但也是實打實的氣海境修士。
在一眾養氣境弟子面前,還是有些威嚴的。
陳宗明等人躬身行禮:“見過劉管事。”
他們這麼快服軟,劉青原也不好再斥責。
“明天就是出征的日子,不要打攪那些將要上戰場的弟子。”
陳宗明等人連忙賠罪,各自退去。
劉青原將劉元嗣拉入雅間,見他怒氣未消,就勸說道:“陳宗明那小子為人陰險狡詐,你不要上了他的當。”
劉元嗣冷哼一聲:“他陳宗明陰險狡詐,我就是傻子嗎?”
見他們兩人要吵起來,劉元奇也出來打圓場:“二哥,八叔沒那個意思,他也是怕你吃虧。”
劉元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和八叔說話,你個遠支廢物有什麼資格插嘴?”
見他這副德性,本來打算勸說兩句的劉元辰,也瞬間沒了勸說的意思。
早就聽說劉元嗣脾氣火爆,又極其魯莽。
現在一看,傳言還是太保守了。
這哪是魯莽,這簡直是沒長腦子。
人家挖個坑等著他跳,他就鐵了心要跳進去,其他人拉都拉不住。
見劉元辰和劉元奇都不敢開口,劉元嗣怒氣才消了一些。
“八叔,這次我一定要去金鰲山。
我可不想像某人一樣,落個縮頭烏龜的名號。”
他這話自然是說劉元辰,當年劉元辰在靈植堂被欺壓,一直是忍氣吞聲。
後來自請去玉津山,雖然是為了開闢福地做準備。
但在其他人眼裡,就是膽小怕事,當縮頭烏龜。
再加上陳家人的有意宣揚,縮頭烏龜的名號,在靈植堂內非常響亮。
即便是其他堂口的修士,也都有所耳聞。
也就是現在他成了一階上品煉丹師,以後很可能成為丹藥堂管事,其他人不敢明說。
以前陳家子弟挑釁劉元嗣的時候,也經常拿劉元辰說事,進而扯到整個劉家身上。
因此,劉元嗣對劉元辰,那是萬分鄙視。
只是他從小就是劉家的寶貝疙瘩,根本不知道遠支子弟的日子有多難過。
沒有靠山,沒有實力,除了忍氣吞聲,就只剩玩命這一條路。
可他有人參果樹苗在身,豈會輕易搏命?劉元嗣的嘲諷,他絲毫不在意。
提起桌上的水壺,自斟自飲。
見他這副模樣,劉元嗣心中窩火,卻無處發洩。
劉青原勸說道:“魔雲教這次是鐵了心要爭奪金鰲山。
戰場之上,就算是那些長老,也有喪命之危。
伱只是養氣境修士,還沒有多少鬥法經驗……”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劉元嗣打斷:“在你們眼中,我就是除了天賦之外一無是處,只能靠家族養活的廢物嗎?”
聞言,一直古井無波的劉元辰,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神色。
心中暗道:“看來這位族兄還不是真蠢,至少他對自己的定位還是很準確的。”
劉青原本還算是能說會道,可劉元嗣是“豆腐掉進灰窩裡——吹不得打不得”。
他一時竟然愣在了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他如此,劉元嗣更加憤怒了:“原來你們一直都是這麼看我的。”
說罷,扭頭就要離開雅間。
劉青原一把拽住他:“元嗣,你去金鰲山參戰,這事我做不了主,需要請示家主和太上長老。”
劉元嗣用力掙扎,卻沒能甩開:“隨你去請示,無論父親和太上長老怎麼說,我都要去金鰲山。
你們管得住我一時,管不住我一世。
若不能靠自己的本事突破氣海境,我恥活於世。”
鬧到這個地步,壯行酒也沒必要再喝了。
劉元辰拱手道:“八叔,我今天煉了七爐丹藥,實在是有些疲勞。
明日還要再煉製七爐,就先回去休息了。”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劉青原也不好再說什麼:“那你就先回去吧。”
見劉元辰走了,劉元奇也不願意再留下來。
“八叔,我明天就要出征,還有些東西需要準備,就先告辭了。”
兩人離開雅間,劉元辰架起鵰翎飛舟,先把劉元奇送回去。
在飛舟上,劉元奇嘆了口氣:“陳家挖個坑,讓二哥去跳,他偏偏真去跳,拉都拉不住。”
劉元辰笑道:“這又能如何?家族是主脈的家族,咱們這些遠支就是家族的長工。
比散修強的地方,也就是憑著姓劉,能得一個穩定的飯碗。
家族出錢,咱們給家族賣力。
連自己都顧不過來,還能管住二哥不成?”
劉元奇從小的境遇要好得多,拜入青丹宗,家族那邊也資助了一些。
因此,他對家族還是有一些感情的。
“話也不能這麼說,若是沒有家族,咱們在宗內的日子會更難過。
無論如何,咱們藉著家族的名頭,過得比那些散修出身的弟子強得多。”
劉元辰沉吟片刻,劉元奇的話也有些道理。
只是劉元嗣的事情,真不是兩個遠支子弟能管的。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劉元嗣是勸不了的。
“你說得也有道理,我之前買靈藥,賣丹藥,也都是到家族的店鋪。
有些時候,族人還是比外人可靠一些。
二哥的事,不是咱們能管的。
你明天就要去金鰲山,在那邊沒有儘量別出風頭,一切以保命為主。
宗門的賞格雖高,但也不值得用命去換。”
劉元奇微微點頭:“六哥放心,我知道輕重。
此次衝著賞格去的弟子很多,不少都是養氣九層。
我才養氣七層,根本沒有實力與他們競爭。”
將劉元奇送回洞府後,劉元辰駕馭飛舟,向自己的洞府飛去。
一路上,他心中暗自思忖:“以劉元嗣的秉性,此次必然會前往金鰲山。
一個魯莽的傢伙上了戰場,除非運氣逆天,否則很難活下來。
陳家子弟沒有在徵召範圍內,他們也不需要擺壯行酒。”
“若是一個陳家子弟出現在春風樓,還情有可原。
可幾個陳家子弟同時出現在春風樓,那就是為了某件事而來。
恰巧他們又跟劉元嗣撞上,還出言嘲諷,引導劉元嗣下決心前往金鰲山。
陳家算計劉元嗣,恐怕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花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