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奉朝不能沒有西洲曲
“奴家問春,見過公子。”
問春摘了面紗,微行福禮,目含秋波的望向眼前少年。
“不必多禮。”
牧南示意問春坐下,問道:“你是妖?”
“公子,奴家乃是受了敕封的桃妖,有妖籍在身,公子莫要介懷。”
煉氣期小妖,雖懂了幻化之術,但本體仍舊是妖。
與化境巨妖不同,一旦妖物到了化境,便是真正的人身,不需要幻化便可自稱為人。
當然,牧南並沒有對一棵桃樹有什麼非分之想。
只不過是在進入房間的一眾的清館中,問春的身份過於顯眼,一時好奇罷了。
畢竟,聽了風月樓許多傳說,卻沒聽過裡面有小妖服務的。
“倒沒有什麼介懷。”
牧南搖了搖頭。
無論是哪方道門給的妖籍,巡天監都有記錄。
受了敕封的妖,便相當於不是黑戶,與人類修士自無兩樣。
“公子是想聽曲?清唱?下棋?還是公子有其他樂趣可分享於奴家?”
牧南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清館與前世的娛樂場所頗為不同,便開口說道:“今天你做主。”
問春淺笑。
“奴家倒是可以與公子小酌兩杯,再彈奏兩曲,等公子點評。”
如清館之流,除了入房的兩塊靈石要與風月樓對分外,報酬的大頭在於客人消費。
而風月樓卻從不對客人講費用問題,也不怕客人出不起靈石。
風月樓名聲在外,上一個不長眼白嫖之人,魂魄還被壓在後院的枯井裡。
至於風月樓的底氣在哪,牧南此時並不知曉。
只知道千百年來,風月樓還是這個風月樓,屹立不倒。
“那就上兩壺靈酒、幾碟小吃,聽姑娘唱上幾曲,權作消遣。”
“公子有些緊張?怎麼坐的一板一眼?”
問春笑不露齒,略有嗔怪。
接著盈盈碎步到門口交代一聲,再次來到桌子旁邊:“要不奴家先為公子唱上一首,緩和一下氣氛?”
牧南問道:“會西洲曲麼?”
“西洲曲?”
問春遍搜記憶後,紅著臉搖了搖頭:“公子所說,奴家倒不曾聽聞,讓公子見笑了。”
“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
牧南吟詠兩句,再次問道:“沒聽過這首?”
南北朝的西洲曲,號稱相思無邊。
他曾聽過古箏譜,多為後人強行附和,此間提出來,不過是報了一絲巧合的幻想。
問春依舊茫然的搖頭,隨後說道:“詞倒是好詞。若是公子有雅興不吝賜教,奴家可去找了筆墨,將曲詞寫下,也讓奴家長長見識。”
牧南如實回道:“只有詞。”
“奴家倒是略懂譜曲,就是不知道譜了是否符合公子心意。”
“問春姑娘會譜曲的話,不妨試試?”
“那多謝公子,我這就去拿筆墨。”
他是一個心軟的人,不懂得拒絕。
也想讓西洲曲能在大奉朝流傳。
畢竟,大奉朝不能沒有西洲曲,就像西方不能沒有耶路撒冷。
清館對琴棋書畫都須精通,問春的筆墨紙硯也只在說話間便已備好。
牧南呼了口氣,執筆輕書。
……西洲在何處?兩槳橋頭渡。日暮伯勞飛,風吹烏臼樹……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四十個字,字字鐵畫銀鉤,句句筆墨橫姿。
直讓問春驚呼好字、好詞。
“公子的字奴家要裱起來,時時賞鑑!但如此好詞,奴家可不敢賣弄淺薄學識,怕是侮辱了全詞意境!”
或許真是被牧南的字所吸引,問春舉著絹紙出門時略顯慌張。
不小心掉落了腰牌。
牧南一笑,將腰牌撿起,放在桌上。
等問春折返回房間,一臉顏色的說道:“說吧,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