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黑色的風在寶座前捲成一個漩渦,忽的散去,只留下一個三歲左右的鬼童,臉上流露出成人般揶揄的神情。
“血旗,你這是雞血吃多了,火氣這麼大?”
這一話,彷彿戳到什麼痛處一般。
一道血色流光猛地衝向那三歲鬼童。
鬼童倒是毫不慌張,身前憑空湧現出灰暗色的漩渦,一卷,便將血旗長老的攻勢打散了去。
然而血旗長老不管不顧,衣袖一甩,無數血色大手從地上升騰而起。
血旗長老動了真格,鬼童也不復先前寫意的態度,小手輕點,晦暗的鬼氣打散了周遭的血手。
“血旗,你可要想清楚,是宗主大人讓我過來的,要不然你以為我想管你這破事?”
一句宗主大人,倒是讓血旗長老壓住了心頭的火氣。
地面上的血手無聲無息的退了下去
血旗長老故作淡然的說道:“呵呵呵,不過想著試試你的新手段罷了,何須抬出宗主大人來?”
“鬼嬰啊,一百零八個嬰兒所鑄,莫非就這點威力?”
鬼童發出宛如嬰兒般銀鈴的笑聲,卻多了九成九的陰森:“嘿嘿,這不過是一具分身罷了。”
“嘶……”血旗長老倒吸一口涼氣,雖然方才不過短暫的交手了一下。
但他已經明顯感覺的到,自己短時間內拿不下這一具鬼嬰之體,甚至勝負猶在五五之說。
卻不曾想,這僅僅是一具分身!實力是最好的道理,血旗長老態度不知不覺的發生了些許轉變,站起身來,豔羨之中帶著幾分不滿的說道:“我也沒要一百零八,難道連三十六也不許麼?”
鬼童搖了搖頭:“今日你三十來,明日他六十來,過不了幾日,這片地界便是要被殺了個精光了。”
“宗主大人昨日定的新規,血旗,你可要想清楚了,再繼續下去,來的就不是我,而是宗主了。”
提到宗主,血旗長老的身形竟是微微一顫。
葉雲起大概是琢磨出意思來了。
很明顯,那鬼嬰長老索取了一百零八個嬰兒,練就了魔道鬼嬰,實力突飛猛進。
而自己這位“好師尊”,顯然是眼饞了,便試圖煉三十六人來增強自己。
奈何這期間宗主大人定了新規矩,大抵是不許隨意殺生之類的。
血旗長老明顯有些畏懼宗主,但依舊有些不服氣,頹然坐在寶座之上。
不服氣在於鬼嬰要的湊巧,在規矩之前支取了一百零八人去,而他現在要三十六人都要不來。
孟景陽的眼神在血旗長老和鬼嬰長老二人間流轉,眼珠子微微一轉,忽地朝著鬼嬰長老拜倒在地。
“啟稟二長老,師尊乃是懲戒叛宗逆徒,按宗門規矩,叛徒當處極刑啊。”
鬼嬰只是朝著孟景陽微微一瞥,也不見有什麼動作,那孟景陽竟是兩眼一翻,一頭栽倒在地。
顯然,這個藉口在鬼嬰長老看來,拙劣至極。
但他甚至懶得理會這麼一個弟子,直接打暈了結束。
像血旗長老,就不會用這樣的藉口糊弄對方,這種空口白牙一眼假的事情,不過一個面子功夫。
血旗長老是知道新規矩的,這個藉口是向宗主表示自己沒有無事宗門新規矩,給宗主體面。
若是宗主默許,今天就不會有什麼波折。
但讓血旗長老沒想到的是,宗主對新規矩的重視遠超他的想象,以至於指使了二長老前來。
這便是一個立場。
代表自己的那些小心機不被宗主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