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幽邃門扉
“這是神蹟嗎……”無人能夠答覆的疑惑,或者說是感嘆,在冬烝祭塔內部傳蕩,又很快就被飛瀑的轟鳴聲淹沒。
眾人都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直面神蹟,包括拓拔野。春祠祭塔那次,他還處於神裂魂分的狀態,本我意識混沌不清,自然不會對它留有任何的印象。薛禮同理,雖舉行過多次祭祀典儀,也基本是在塔外遙祭,並未親身深入。
原本以為裡面駐紮著噬人的怪物,然後眾人血拼之下,將薛清顏救回,可眼前的場景除了瑰麗壯闊,眾人竟沒有嗅出一絲危險的氣息,這讓他們愣在原地,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要說誰對它最瞭解,莫過於現在被關在門外的蓍草,於是眾人回首,將目光落在薛禮這位酆都城城主身上。
除開蓍草,人群中只有他對此地最為熟識。
“看本城主沒用,想知道怎麼走,問他。”薛禮指代的他赫然就是被封印的拓拔野。
“您沒在開玩笑吧?”拓拔野臉上的茫然一閃而過,“我是可以帶路,不過現在被封印了,所以沒轍。除非……”
“免談。”薛禮知道他想說什麼,直接插嘴打斷,冷哼道,“這事可由不得你。”
拓拔野腳步剛後撤,就被薛禮發力再次攝入掌中,“所謂能者多勞,剛才開門的時候,想必大家都有目共睹了。”不給少年任何辯駁的機會,左手手腕應聲裂開,帶著體溫的淡金血液再次飈灑出來。
“……”拓拔野臉色一黯,心中承載的怒火和屈辱感要將他整個人吞噬,忙完捂住被鬆開的手腕,卻還是有血跡透過指縫,滴答滴答地落在他們腳下的巨巖上。
不過這些都無人關心,飈灑出來的那道血液,在不知名外力的作用下,化作一道滯空的小蛇,在空中扭曲躍動,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在兩道交叉纏繞的螺旋臺階上,毫無規律地跳躍攀升。
薛禮微眯的眸中掠過一抹喜色,果然不出他所料。先前蓍草開啟門扉的舉措,給了他很大的提示,自己依葫蘆畫瓢,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他原本的打算確實就像拓拔野猜想的那樣,犧牲掉血脈覺醒的薛清顏,以平復祭塔的凜冬暴動,再配合蓍草,將拓拔野制住,從他身上找尋到破除血脈詛咒可行之法,最不濟,他身上可能藏有的不死結晶,也能起到治癒和緩和的效果。
不過在拓拔野勸動薛義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薛清顏和這個少年的關係,以及他們在不死神國經歷的事情,肯定非比尋常。結合之前探聽到有關拓拔野的事蹟,薛禮決定兵行險著,從根源上破除祭塔帶來的隱患。
這顆長在他眼中的釘子,是時候拔除了。
將臉色慘白的拓拔野抓在手中,薛禮跟著血液靈蛇的指引,在螺旋臺階上不斷騰挪身形,蜿蜒向上攀登。剩餘幾人也是緊隨其後,拾級而上。
被單手夾帶的拓拔野感覺陣陣恍惚,這是失血過多的徵兆,他的肉身雖經過多次異變,可本質上還未脫離人族的範疇,對於血液的依賴仍舊沒有擺脫,加上修為被封印,此刻的他,可以說虛弱至極。
努力撐開眼眸,不讓它闔上,他害怕萬一昏迷過去,就真的再也睜不開了。
半盞茶的時間過後,眾人的攀升還在繼續,周圍的環境同初始一樣,在他們的眼中沒有任何變化,除了飛瀑在耳畔的轟鳴再無其他,要不是兩側景緻飛退,都讓他們有種原地踏步的錯覺。
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前行的薛禮突然止步,後方眾人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將剛湧現的疑問嚥了回去。
因為前面——沒路了。準確地說,在眼前臺階上,只有孤零零的一扇門扉佇立著。甚至門扉都不足以形容它的奇怪,徒有門戶的輪廓,卻沒有任何遮掩的門板,也可能這扇不知通往何處的門戶不需要這種東西。
除了四周一圈散發的濛濛熒光,整扇門戶內都散發著幽邃的黑暗,一道逆時針選擇的漩渦在其中忽隱忽現。
眾人面面相覷,面對這種超脫認知的存在,誰都拿不定主意。
“這鬼東西,該不會能讓我們到九天之上吧,聽說九天上還有一層至高天,那是星神居住的地方……”向來放蕩不羈的薛義率先打破沉默,看他的模樣有點躍躍欲試。
“我雖然不知道它通往哪裡,但肯定不是你說的九天之上。因為,我們不是在往上,而是一直在向下!”言辭冷冽的閻王薛禮提醒他們。
“什麼?!”
“城主大人所言甚至,大人您瞧這些紋路。”一旁的老僕薛莫耐心地為薛義指出臺階上的花紋,可以很明顯地看出它們的方向,跟他們成逆向的關係。簡而言之,一行人在不斷攀登的,其實是沿著臺階不但往下。
“……你們聽過九淵嗎?”薛禮斟酌半晌,終於將心裡這個諱莫如深的詞吐了出來。
“城主大人指的可是與九天相對,被稱為‘九地’的九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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