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孩子

原來拼命維護的人是隻妖怪！

村民們又驚又怕，渾身顫抖。

“不必害怕。”羿擋在村民之前，“我既然來了，容不得他作怪。”

“小哥，我們…”他們愧疚無比，方才對羿說的每一句話，像刀子插進自己心窩，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羿搶先開口，堵住他們的陳詞濫調。

“不必開口，你們本是受害之人，我豈會責怪，躲我身後，小心她羽毛鋒利。”

感激的淚水勝過千言萬語，村民們躲在羿身後，不再言語。

怪鳥見計謀落空，惱羞成怒。

“我與你井水不犯河水，在澤鄉多年從不害人，為何壞我好事，還要取我性命！”

羿冷哼一聲。

“從不害人，孩子在何處？”

怪鳥眼中閃過紅光，形若瘋癲，作怪模樣的舞蹈。

“孩子！我的孩子！孩子都是我的！”

六尺長的大翅扇動，無聲無息地拍打著，連風都沒有。

長羽發射，急如閃電。

危險！羿迅速在心中作出判斷。

身後是村民，不可躲！

室內狹小，用弓不便，怪鳥勢強，也無好弓可對付。

心念一動，羿抽出別在腰間的雙刀。

雙刀長約二尺，其狀如魚鱗，赤紅暗刃，寒氣冷冽，似要消溶世間生機。

當日羿將弱水之精凝鍊，得七塊上鱗，取最長二者，以秘法鑄造成雙刃。

雙刃是活的，有生命的，可以自行吞吐天地靈氣，吐出妖異水汽，少年持的不是刀，而是把活的怪魚持在手中。

“鏘！”一聲脆響。

兩條刀氣遊蛇般舞動，刀光嚴實，不留空隙。

一根根翎羽被震得四分五裂，四下亂飛，堅壁不能阻擋，穿牆而去，屋舍轟然倒塌。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那隻怪鳥更加狂暴，以翅膀為劍，劍如暴風襲過，所過之出頓遭劍刃切斷，頃刻間街道毀了大半，滿地盡是劍痕。

妖獸還會劍法？

羿還是第一次見妖獸施劍法，心中充滿了好奇。

師父留下的獵神法中，以箭法為主，其二是巨劍術，魚鱗刀本是做剝皮只用，羿還是頭一次使雙刃。

他越用越是得心應手，刀鋒漸漸有了規律，絲線交織，化作牢籠，竟將怪鳥困在其中。

怪鳥雙翼一振，劍氣如風暴，但都無法突突不出羿的劍圍，刀光不時從怪鳥的劍雨中穿過，每一次飛出，都會有一片怪異的羽毛被斬斷。

幾個回合下來，那隻怪鳥的毛髮已經掉了一大半。

好事之人去摸，只覺怪羽堅硬如鐵，事後有人將其製成寶劍，流傳了數千年。

然而，怪羽在羿手中，如紙糊的一樣。

“好！”

村民們大聲叫好。

“咕咕咕！嚯嚯！”

怪鳥一聲長嘯，拼著刃光，衝出包圍。

血肉掉了大半，森森白骨掛著血管。

羿一怔，尋常妖獸他大可凌遲處死，怪鳥不同。

他感覺到，怪鳥體內有人類的生命活動。

是孩子。

羿只得收住刃光，怪鳥不及要害，撒開鳥腿逃竄。

它傷得不輕，動作不再如先前那般悄無聲息，小野村颳起一道旋風。

受了傷還那麼快，幻影一動，眾人堵截不住。

“不好！”

羿瞧見怪鳥方向，暗道不妙，大步追去。

“孩子！我的孩子！”

那隻怪鳥撞開牆壁，進入了大牛的住處。

帶孩子的紅嫂還沒反應過來。

“符籙！”

羿凌空一招，同時抽出弓箭。

一道符光自地下鑽出，玄奧符號構成一個大字。

“破。”

修煉獵神法，期間不可用人力以外的東西。

修煉怎有孩子性命重要？羿心念一動。

無數符文炸裂，貫穿了那隻怪鳥，也避開羿感應到孩子的所在，胸腔部位。

怪鳥不為所動，無視身上的窟窿，硬生生從符光中衝出。

羿驚了，竟有如此不要命的妖獸？

獸類均該惜命才對。

向死而生，加上有孩子在她體內，羿投鼠忌器，怪鳥強行突破過去。

此時羿的箭已經搭在弓上。

“嗖！”

利箭離弦的剎那，怪鳥抱起大牛家的小寶。

紅嫂無助坐在地上，什麼也做不了。

“我的孩子，媽媽在這，媽媽再也不要離開你！”

它抱著孩子貼上胸膛，小寶整個人都陷進了怪鳥的血肉中，一點點沒入。

“咚！”

像射在崑崙山的不化頑石上。

吸收小寶的剎那，變成禿毛雞的怪鳥，重新長出怪羽。

如一把把明晃晃的鋼劍，直指蒼天。

怪鳥通體銀白，氣勢陡然暴漲，一股鋒銳的劍氣，沖天而起，直入雲霄。

它的雙目放出寒光，緩緩轉身，眼裡只有羿。

“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