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破空圓舞

“子虎媽，好訊息啊，東山的大蟹，讓人給宰了！”

這大嗓門，一聽就知是隔壁王嬸，她抱著自家孩子，眉開眼笑地從牆角轉了過來。

女人正在自己院裡曬被子，聽到訊息愣了一下。

王嬸露出疑惑的表情，這時子虎的小手扯了一下女人的裙角。

女人反應過來，故作驚訝與歡喜。

“那真是太好了。”

差點忘了，她胡編的來歷，是從東山逃難來的，幸虧有子虎提醒。

三言兩語打發了王嬸，女人關上大門，她背靠著牆，眉頭緊皺。

“撕拉！”

她撕碎了上衣，潔白的軀體上，一條觸目驚心的紅色傷痕，散發著濃濃的魚腥味，侵蝕著她的肉體，發出滋滋的響聲。

“快了，再加把勁！”

女人的軀體散發出銀白的劍意，伴隨著一聲慘叫，就像堵了許久的溝渠終於被誰衝開，那道傷痕消散於無形，劍氣不受控制地亂飛，射壞了不少東西，剛洗好的虎頭小帽也變得破破爛爛。

她大口的喘著粗氣，順勢坐下。

“孃親！”

子虎是個戴虎頭帽的小男孩，看起來才三四歲大，四肢著地像只小貓，蹦跳到女人旁，心疼地擦掉女人額頭的汗珠。

女人憐愛地看著子虎。

“子虎啊，你可以有更多的弟弟妹妹！”

“不，不要，我已經有很多弟弟妹妹了，孃親，不要給我找弟弟妹妹了，好嗎。”

小男孩的臉上全是不忍，他緊緊地抱住女人，給她溫暖。

“有子虎還不夠嗎？”

女人笑著推開子虎。

“你在說什麼啊，子虎，你的弟弟妹妹還等著孃親去救呢，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她張開一對碩大的劍翼，正欲展翅飛走，突然停在了原地。

她確實把他往東山引，可他真的中計了嗎？和小野村時一樣，他是在詐她？

女人收起翅膀，緊張地望向天空，還好，沒有箭飛來。

不，不能大意。

她端起木盆，撿起子虎掉了一地的小衣服，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很自然地推開門，朝洗衣坊趕去。

“孃親！”

子虎又驚又喜，還以為女人終於放棄，歡喜地跟了上去。

接下來的幾天，女人沒有在夜裡外出，而是在子虎床頭講故事，平日裡洗洗衣做做飯，和街坊鄰居嘮家常，就像一位普通的母親。

而這幾日，最為鄰里津津樂道的，是那個神秘的少年。

“東毒潭的毒蛟死了，現在改名東請潭了！”

“黃河口的大鱉讓他倆煮熟了，真想去喝一口啊！”

“聽說了嗎，他們到東海了！和龍王打了一架呢！”

“你說這人奇不奇怪，殺完妖獸，啥都不取，還把妖獸分給凡人。”

“我看一定是有目的，沒有好處的事情，仙人都不會去做。我聽說那些鄉下人家沒什麼見識，追著他要他做君，現在人人都叫他后羿，依我之見，這就是他的目的了！”

眾鄰居對這個猜測都是點頭，這個小子心思深，圖謀不小呢。

女人心裡卻很清楚。

“世界人人逐利，不再相信英雄。若不是他和我作對，我還真喜歡他。”

后羿，那個少年的名字嗎，打了這麼多交道，還是第一次知道。

“可是，那個時候，他為什麼沒有出現！為什麼！”她突然發瘋似的，拼命扯著頭髮，歇斯底里地大叫。

鄰居們不明白，聊天聊得好好的，女人發什麼病。

和她走得近些的王嬸猜了個大概。

“她命苦，家人都讓大蟹吃了，只留下個三歲的孩兒，那小子早點出現，就能救下她家了吧？”

鄰居們不以為然。

“人傢什麼人物，救人也只是順手，她該怪自己命不好，這都是命啊！”

“是啊，這都是命。”

王嬸望著天上繁華的上城，嘆了口氣。

有些人天生就是仙人，凡人生下來就該侍奉仙，這都是命。

“這不是你們的命，從來都不是！”

子虎小聲地嘀咕，他人小，聲音又輕，沒有人聽見。

發過那次瘋後，女人恢復了正常，一直做著子虎的好媽媽，鄰居眼裡的賢惠命苦女人。

子虎以為，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這兩天，不斷有少年在東海搏龍的訊息，不少追隨少年的百姓，進入城中，不斷地宣揚少年的事蹟，子虎聽得耳朵起繭，但也安心。

東海離這足有幾萬裡，仙人短時間內也趕不回來。

“那小子妖言惑眾，迷惑了這麼多人！”

城裡人對他不感冒，只覺得鄉下人蠢，仙人才是正道，后羿算個什麼東西。

這些和子虎沒關係，他今天新得了一件玩具，是一個漂亮的大風車，他興沖沖地跑回家，推開門。

“孃親，你看！隔壁李哥哥給我做的。”

房間裡空蕩蕩的，沒有女人的身影。

奇怪，這個點孃親應該在做飯才對。正當子虎疑惑之際，一道驚人的劍氣，在城中升起。

“孃親？！”

女人戴著斗笠，行走在城中。

銀白的劍氣不斷從她身上衝出，她就像一把行走的天劍。

曼妙的身姿，婀娜的身影，引得上城所有男修士的注意。

她已經褪去鳥形，不再長著鳥嘴，稱得上完美的面容，一顰一笑，幾乎勾走男人們的魂魄。

“喲，誰家大嫂，生得這麼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