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前塵舊事

夢蝶女王不再理會發了神經的修衍，她看向其餘兩人，繼續道：

“利害關係我已講清，你等打算何時動身？”

駱染一臉執拗道：“不弄清楚馨瑤的事情，我是不會走的。”

大長老一拄柺杖，呵斥道：“放肆！竟然對我族王上如此無理，睜眼看看你們所處的局勢，這裡有你們討價還價的餘地嗎？”

女王擺擺手制止了大長老，她幽幽地嘆息了一聲，對駱染說道：

“好吧，既然你這般執著，我便將此事的前因後果說與你聽，不然你還會對我族的蝶舞神糾纏不休。”

女王頓了頓，問道：“人類，你可還記得你第一次與蝶舞神相見是何時間？”

駱染毫不猶豫道：“十二年前。”

“錯，是在十四年前。”

駱染全身一震，努力的回憶了片刻，斬釘截鐵的說道：

“絕對是十二年前沒錯，那年初夏，我們在大梁京都相遇。”

女王並不反駁，只是自顧自的講起了故事：

“十四年前，一個落魄書生自雲州前往京城趕考，路經一座小縣城時，他見有少女賣身葬父，卻無人理會，一些不良富商甚至想要白佔便宜，書生對那個可憐的女子產生了憐憫，遂將全身財物交於女子，自己沿路乞討北上赴京。”

“少女本打算以身相許，書生卻言不做此等趁人之危的惡事，後來女子只好悄悄跟在書生身後，隨他一路北上。”

“那一年的秋末，書生在途中遭遇暴雨襲擊迷失了方向，不小心誤入了某處山谷中，那天夜裡，他站在粉色的花海中感嘆著自然界的鬼斧神工，不久他又被許多藍色的發光蝴蝶吸引，尾隨著它們進入了一個他不該進入的結界之中。”

駱染聽到這裡，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他不敢說話，甚至不敢呼吸，極為緊張的聽著夢蝶女王繼續說下去，生怕遺漏了任何一個字。

“那裡的幻海花草與外界的完全不同，它們都有劇毒，人類一旦吸食過多必然難逃一死，書生迷失在幻海製造出的幻境中，最後中毒不起，而那個少女一直在他的身後跟著他，少女見他突然暈倒也顧不得暴露行蹤趕忙上去攙扶，可書生中毒已深，便是人族的醫聖也無力迴天。”

“好在生活在這裡的妖族及時發現了兩人，妖族發現，那個少女雖然也身重劇毒卻不受幻草的幻境影響，經過探查，他們才知道，少女居然擁有著妖族至高無上的體質--妖皇之體，說來真是諷刺，妖族的皇體居然出現在一個人族身上。”

“妖族的女王告訴少女，她中了劇毒，但她的體質特殊，只要她願意墮入妖道便可活下來。少女看著昏死的書生，陷入了猶豫，因為她知道，自己一旦成了妖身，他們兩個就永遠無法在一起了。”

“女王卻告訴女子，書生不久便會死去，所以她無需再有顧慮。”

“少女苦苦哀求女王，請她救一救書生，但女王並不想為一個毫無用處的凡人耗費寶貴的修為。誰想，那少女看似柔弱無骨內心卻剛烈之極，她見女王不肯救她的心上人，當即拔出匕首準備自刎，要與書生同生共死。”

“女王自然不忍心到手的妖皇之體就這樣白白死去，最終，她只能答應少女幫書生解毒。”

“書生醒來後，發現自己倒在一片美麗的花海之中，由於他一直陷入昏迷，對昨日的事情一無所知，醒來後他便再次啟程前往京城。”

“但他不知道，曾經有一個女子一直在他身後悄悄的跟隨著他，關心著他，而現在，她已經成為了夢蝶一族的舞神，受命鎮守幻月城，終身都不能離開幻海結界半步。”

“兩年後，蝶舞神私自出逃，臨走前，她給女王留下了一張字條，她說，自己還有一段恩情未了，等她報完了恩，便會回來，親自向女王請罪。”

女王說到這裡，垂首安靜的看著駱染，說道：

“這位書生，之後的事情，你應當比我瞭解吧。”

駱染聽完故事，已經抖若篩糠，他像是一下子墜入冰窟，冷的渾身發抖，又似乎置身火爐，煩躁悶熱的想要發狂。

“不可能，這不可能，事情不這樣的！”

周蔓聽完故事，也對馨瑤的付出感動不已，不禁流淚，她來到駱染身邊，對他大喊：

“駱大哥！你醒一醒好不好，馨瑤姐姐已經對你付出的夠多了，如今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喜歡他疼惜她的依靠，你就該徹底放手，讓她在這裡快快樂樂倖幸福福的生活下去！”

駱染像是中了瘋魔一般，不停的搖頭，左右張望尋找什麼：“對了，馨瑤呢，馨瑤在哪，我要找她，我才是她的夫君，我才是她的依靠，她不能嫁給別人，絕對不能！”

說著，駱染跑出了殿外，在偌大的幻月城裡橫衝直撞。

巨大的打擊下，讓這個原本儒雅知禮的書生內心崩潰。

周蔓不放心駱染的情況，快步跟了過去。

修衍依然站在殿下，並沒有去追駱染。

“這位少俠，你不去看看你的朋友麼？”女王有些疑惑的問道。

修衍低著頭，手裡沒有東西可以把玩，只好把玩自己的手指，在那裝絕世高手。

“我就不去了，他們都走了沒人留下豈不是我人族有失禮數。”

大長老手撫鬍鬚，笑眯眯道：“不錯，你這個後生不錯，懂禮數，不像那個姓駱的，還是讀書人呢，我看簡直是個瘋子！”

修衍彎著腰，對大長老露出一臉諂笑，討好道：“那是，我打小就懂得規矩，不止懂規矩，我還會變戲法呢，不如，在下給女王陛下變個戲法，逗大傢伙開心開心。”

大長老歡喜道：“呦呵，沒想到你還是個江湖藝人，快耍一耍，給我瞧瞧。”

其餘小妖也是滿懷期待，它們早就聽說人間熱鬧無比，新奇的事情五花八門，如今可以親眼瞧見，都不免心潮騰湧。

女王端坐王位之上顯得有些不安，但也說不出原因，最後皺了皺眉，應允道：

“不妨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