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顧北

修衍感覺掌心處一陣細膩柔軟，老臉一紅，下意識的抽回雙手。

“你想多了，我可不想做好人，因為好人都不長命，你還是把我當流氓吧！”

周蔓是頭一回主動去牽男人的手，此刻也是臉頰緋紅，她側過臉不自然道：

“你胡說！誰說好人不長命了，我爺爺就是好人，他不一樣長命百歲嗎？”

周蔓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了十幾年前那些慘死的族人們，恨恨道：

“那些殺我全族的魔頭們才該早死呢！蒼天有眼，他們早晚有一天會遭報應的！”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修衍沉默下去，他何嘗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只是不知道，他自己的報應何時會到。

抬起頭，夜空寂靜，一道耀眼的流星剛好隕落。

流星劃過後，周蔓沒來由的冒出一句話:

“葉開，你是不是有過很特殊的經歷？”

修衍以為她是想了解蒼鏽之事，回答道：

“你是說蒼鏽古毒？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稀裡糊塗就著了道。”

“我不是問這個，你對你的身體瞭解多少？”

“什麼意思，怎麼這麼問？”

“之前有沒有人對你說過，即使你中了蒼鏽古毒也不會死？”

修衍眼睛一亮，點頭道：“有，而且有兩個人都這麼說，他們說我體質特殊，即使中了蒼鏽古毒最多也只會廢掉，卻不會死。”

這兩人裡一個是大荒之墟的那個神秘人，另一個是極淵的鬼醫。

“那他們沒告訴你這是為什麼嗎？”

修衍搖頭：“沒有。”

接著，他又問：“你知道？”

周蔓點點頭，停頓了一下，開口道：

“因為，你的肉身已經死了，所以自然不會死第二次！”

修衍頭皮發麻，差點炸起來:“你說什麼！”

“你先別害怕，我說的雖然不假，但你這種死法並不算真正的死亡。”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幫你檢查身體時，發現你體內瀰漫著大量的屍氣，按理說，只有屍體才能這樣。”

修衍吃驚：“屍氣？！”

屍氣與煞氣、清氣、才氣這些氣息不同，並非是長期從事某種職業或者靠單純的修煉能夠產生的。

屍氣與鬼氣對應，是隻有死人才有的氣息。

人死後，屍身與魂魄分離，屍體上會產生屍氣，亡魂會瀰漫出鬼氣。

歸途排行第四的殺手——鬼王手中就操控著大量的鬼魂，由於他長期沾染鬼氣，弄得不人不鬼。

當然，在屍氣與鬼氣之上，還有著更可怕的一種氣息——死氣。

死氣極為罕見，它與生氣對應，是瀰漫在天地間的兩種天然氣息，他們彼此對立而又相互依存。

冥冥之中，存在著太陰太陽兩種力量，它們是宇宙誕生的根源。

而生死二氣，就是太陰太陽的演化之物。

只要接觸到一絲的死氣，就可讓方圓數里寸草不生，據傳當年的一代殺神便是以殺證道，得太陰傳承，修煉出了一身死氣。

至於太陽生氣，修衍也曾見過，就在丟丟身上！

周蔓示意修衍先冷靜：“你先別急，雖然你體內有大量屍氣，但你的魂魄卻是生魂，而不是亡魂，這說明你並不是真正的死人。”

“而且，你的肉身也不能完全算是一具屍體，因為你一直在長大，而一具屍體是做不到這樣的。”

修衍冷靜下來，覺得周蔓說的沒錯，自己的身體真要是一具屍體，那麼他也不可能從小長這麼大啊，聽說過死屍長頭髮長指甲，沒聽說能長個的。

“你說的對，那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嗎？”

“剛才我就問過你了，你先回想一下，曾經有過什麼特殊的經歷沒有？”

修衍努力回憶起來，他突然想到，在他很小的時候曾經路過了一座詭異的村莊，那裡到處都是死人，黑霧漫天。

當時他以為自己也快死了，後來，他在死人堆裡發現了還在襁褓中的雲玲，正是她給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於是他拼命想帶著雲玲走出那裡。

可最後他失敗了，由於飢餓和疲倦，他倒了下去。

等他再次醒來時，發現懷裡的雲玲已經從一個嬰兒長成了兩三歲的孩童。

是因為那次奇怪的經歷？難道那一天我真的死了！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又意外的活了過來？

修衍艱難的開口道：“難道，我真的死過一次！”

接著，修衍把之前那段遭遇修改了一下，告訴了周蔓。

周蔓聽後一陣驚訝：“竟有這樣的事？”

“那就說的通了，你先死後生，所以體內還保留著第一次死時產生的屍氣，一直沒有祛除。”

修衍緊張：“這樣不會有事吧？”

周蔓滿心憂慮：“當然有事了，我說過，你的身體不完全算一具屍體，但也不能算一具真正活著的肉身啊，更何況你體內還保留著那麼多的屍氣，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它們早晚會把你的身體腐蝕，再次把你變成一具真正的死屍！”

修衍慘笑一聲，頹然無力道：“本來還以為我體質特殊，不怕被蒼鏽毒死是件多好的事呢，沒想到……真是人生無常啊！”

周蔓耐心安慰：“葉開，你別這樣，振作一點，你不還要賺錢去贖妹妹嗎？你倒下了她怎麼辦？”

“你說的那段遭遇我已經記下了，明天我就翻遍醫書，幫你查查是怎麼回事，只要找到問題根源就有解決的辦法，你不要輕易放棄自己，我也不會放棄你的。”

“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救你，相信我！”

修衍看著她，怔怔的問：

“我這樣一個不死不活的怪物，你就不嫌棄嗎？”

“怎麼會呢？別忘了我可是姜氏後人，救死扶傷是我的使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