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靈魂繫結

瑟琳娜大笑著，在周身護盾時間耗盡、碎裂的前一刻，端著大槍，迅速撲向一側。連續跳躍躲避過普爾曼精準射來的一梭爆裂子彈後，乘著爆炸和煙霧，飛身撲入一側建築的牆壁後。

普爾曼深知，短時間內，對方應該無法使用免疫護盾第二次。大部分高等級法術，都需要與相應的能量位面相連線才能引導釋放，因而不能連續使用。魔法免疫之盾與義軍收割傀儡的魔免護罩類似，都來源於詛咒密碼片段，所以它也應當跟後者一樣，需要數十分鐘、甚至數個小時的連線等待時間，俗稱冷卻。

然而普爾曼並沒有急於追上去解決對手；在他心中燃燒著為死傷戰友復仇的怒火，但同時也清楚，雖然第一回合就順利逼出了對方的大招，機械修女的實力依然大大強過自己，這將是一場漫長的消耗戰。

就在這時，按捺不住的瑟琳娜突然衝出掩體，頂著普爾曼的火力壓制來到射擊角度，舉起大槍打中了普爾曼身前的立柱；

驚人的射擊威力直接摧毀了大理石支撐點，在立柱徹底倒塌之前，普爾曼被迫從後衝出，轉移向更遠的圍牆。雖然他立即使用了兩發閃現魔彈彌補自己速度上的不足，使得對方拉近距離的企圖落空，但隨後呼嘯而來數發的魔彈居然在空中直接拐彎，飛入圍牆的孔隙，差點將普爾曼打成篩子。

這種利用肉眼看不見的細微魔力絲線，操縱子彈在空中轉向和甚至來回的攻擊手段，名叫魔彈之舞，是一種以現有的魔法和技術無法實現的頂尖神技，普爾曼還是第一回在資料以外的現實中見到。

幸虧在最後關頭，他接連祭出兩道高階防護卷軸，在身後撐起儘可能厚的護盾，抵擋下了大部分傷害。但吸收護盾跟免疫護盾的效果無法相比，他依然受到了爆裂產生的震動波及，被向前丟擲數米之遠，翻滾一圈才穩住身軀，整個背部劇痛不已。

站起後的普爾曼馬上抵在圍牆後，擦去嘴角的血跡，大口喘氣。斗篷下，特效彈藥和高階防護卷軸都所剩無幾，對方明顯看出了他想打消耗戰的打算，第二回合就耗費掉了他一半的儲備手段。

對面，瑟琳娜見一舉沒能達成擊殺，隨即縮回掩體，靜默無聲。即使比拼經驗和耐心，法獵首領也是第一流的。

而這些都還不是最糟糕的。在兩回合交手中，瑟琳娜接連使出的神技魔免護盾和魔彈之舞，都是早已失傳的軍團密碼技術；足以證明，雖然不知道是如何重新制造的，對方手中的大槍的確是之前被繳獲和拆解的斯坦伯格-破法者，那把令副幫主驚訝和垂涎不已的史詩級武器。

乘著對方暫未繼續發動攻擊，普爾曼思考著對策。他其實並不懼怕機械義體的超級速度和力量，對於義軍中首屈一指的神槍手，又是首個破法槍兵來說，那就和某種外殼厚重、尖牙利爪、爆發力強大的魔獸沒什麼區別，在合適的距離和充足的彈藥之下，只不過是個會移動的靶子而已；

而且，越強勁的動力就意味著越驚人的耗能。就像經副幫主改裝的那些收割傀儡，以全功能狀態出動，最多隻能維持十五分鐘，就全得趴窩拉回來充能。修女身上如此纖細的戰鬥義體，要想同時提供強大的動能和防護，恐怕也不會比這堅持更長時間。

然而，問題就出在對方並不是只會橫衝直撞的野獸。在裝載戰鬥義體之前，瑟琳娜還是一個極其危險和經驗豐富的殺手，且持有著最可怕的武器。普爾曼與她差距最大的，不是肉體凡胎跟合金義體的差別，恰恰就是這把神兵利器。

斯坦伯格，是詛咒密碼三塊碎片之一的名字，來源於古爾丹博士的母語影月族獸人語，意為看破真相。在二次大戰之後，這塊蘊含著強大能量和海量禁術的碎片，被暗影工程院的叛徒帶往北境，並在叛徒最終被擊斃後，形成了一道由混亂能量組成的風暴屏障，將其深藏在了嚎風峽灣的某個墓穴之下。

在西山交戰後，瑟琳娜曾被奧斯特擊敗和俘虜。根據當時審問獲得的情報，大約兩年前，在某個神秘法師的提示下，率部參加北伐的加里斯·維沙克領主找到了那處隱秘的墓穴，並讓以瑟琳娜為首的前迪菲亞工程師破解了風暴屏障，拿到了這塊碎片。領主對做出貢獻的部下向來慷慨，作為獎賞，他允許瑟琳娜擷取一小段碎片原件，打造自己的專屬武器。

雖然不願承認，除卻背叛的行為和殘忍的性格，單論技術水平，瑟琳娜·霍奇亞是極其出色的。畢竟，她當年是曾以一屆女流之輩，入選過“兄弟會”最高工程院的人。

最終的大槍成品，使用了極為複雜昂貴的工藝和材料，融合迪菲亞最頂尖的科技，並植入了詛咒密碼原件的許可權片段，因而獲得了破法者的名號。其長度和重量幾乎比普爾曼手中的仿品大出一倍，威力和法術強度更是不能同日而語。誇張的尺寸，以及對魔力控制精確度的變態需求，使得除了它的製造者本人，沒有第二個人能夠順利駕馭。而且，別人也確實無法使用。

繳獲法杖大槍後，奧斯特隨即將其帶往軍械庫拆解，希望能進行仿製，大規模批次生產。然而他很快發現，這是想多了。如果那些毀天滅地的神兵利器、咒術魔印、祝福鎧甲，隨隨便便一個人撿到就能使用，或者批次仿製，那麼那些依靠神器安身立命的大法師、聖騎士、大工匠、劍聖，不就得時時刻刻隨身攜帶法杖，聖契、盔甲和劍盾，吃飯睡覺如廁也不敢摘下，以防止被偷竊或者丟失後，別人拿到神器完美替代自己。

實際上，在這個魔法世界，幾乎每一把史詩或更高階別的神器，都會有與其主人靈魂繫結的特性，這是由魔法能量的特性決定的。每一種15級以上法術及其製品，都會在連線純能量的宙域——星幽界，或者稱作星界時，登陸一小段特有的許可權程式碼，相當於只有本人才能開啟的密碼。詛咒密碼就是典型的例子，它的原件其實只是一把鑰匙，其力量和知識都蘊含在異位面之中。

至於星界，那是一個完全脫離物質層面、以魔法和知識呈現在靈體面前的宇宙，這裡有著對應各星球世界的天域，據說星魂就存在於這個位面當中。其中還有連線各天體之間，長度和寬度無限的浩瀚星河。某著名的正史人物被稱作“星界法師”，就是因為他是少有的，強大到能自由穿梭於星界的凡人。其他靈魂強度稍弱的探索者，如果太過深入星幽界，就會迷失在星河深處的永恆旋律之中，再也無法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