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簷剛回到屋中繼續雕刻他的小玉石,便聽到言府的下人喊他去任傾雪那邊,說是任姑娘暈倒了!
宋時簷當即大驚失色,怎麼會,自己走時傾雪明明好好的。
他不過才離開這麼一會兒,這人怎麼就暈倒了?
何況傾雪的脈象平穩,按常理說並不會暈倒啊。
幾番思索下,宋時簷篤定傾雪暈倒一準是言淮景氣的,這丫頭自小氣性就大,被氣暈是常有的事。
宋時簷急忙往任傾雪的房中跑去,因雪天路不好走,他一路跌了好幾個大跟頭,才氣喘吁吁地來到任傾雪的房間。
然兒看到宋時簷時,瞧著他因劇烈奔跑而發白的嘴唇,一時間沒分清到底誰應該被醫治。
宋時簷顧不得自己,喘著粗氣將任傾雪抱回到床上,抓起她的手腕就開始診脈。
從脈象看,傾雪的確是急火攻心,才會暈倒的。
可究竟什麼事,會讓她發這麼大的脾氣呢?
宋時簷邊猜想邊將房間掃視了一圈,當他看到門口碎得不能再碎地推車,和炭盆中紙張燃燒過的痕跡時,瞬間便懂了傾雪的苦衷。
今日的一切都怪他擅自做主。
如果他不曾做推車,不曾寫食譜,言淮景也不會被激到。
傾雪也就不會被氣暈。
宋時簷拿出銀針,正準備為任傾雪施針,就看見言淮景一臉慌張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他定了定神,將對傾雪關心的情緒全部藏於心裡,對言淮景頷首道:“將軍,在下正打算施針,還請在屋外等候!”
言淮景冷冷道:“為何?”
“實在是在下的個人習慣,施針時不喜有人在場,不然在下會緊張,到時扎錯位置就不好了。”宋時簷歉然道。
“你在威脅我?”言淮景怒道。
“不敢不敢,還請將軍稍等片刻。”
言淮景沒好氣地拂袖而去,他倒要看看宋時簷到底要耍什麼花樣。
然兒聽了宋時簷的話,早就退出屋外等候。
宋時簷開啟袋子,取出銀針,憑著少時的記憶,開始為她施針。
他從小看過多次太醫為她施針,時間久了,也就會了。
太醫說過,任傾雪的體質特殊,扎的穴位要格外小心,也需比別人多扎三個穴位。
宋時簷手法嫻熟,任傾雪施過針後,沒一會兒就醒了過來。
她看見宋時簷正在用溫毛巾為她擦拭額頭上的汗珠,眼淚再次順著眼角落了下來。
她想抓宋時簷的衣角,卻發現嶄新的衣服上有好幾道撕裂的口子,想必定是來時著急,摔了不知多少次,才會將衣服磨損成這樣。
宋時簷見她醒了,輕輕地笑了笑,拍了拍任傾雪的頭,細聲說道:“言淮景就在門外,你莫要激動。車壞了就壞了,我再做便是,你照顧好自己才是緊要的。”
任傾雪抓過言淮景的手腕,將他寬大的袖子一點點向上挽了起來。
宋時簷的手臂,手肘上皆是淤青。
她不由地心疼起宋時簷。
他向來如此,如春風般和煦,如陽光般溫暖。
即便自己已經摔得全身痠疼,依舊第一時間想的是她。
這叫她如何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