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身為醫官,就得盡醫官之責,來時我觀城中大部分百姓手上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凍瘡,想必他們自是生活的窮迫,瞧不起病。
下官斗膽,想開一間私塾,教尋常百姓認些字和草藥。
等到來年冬日,他們也好為自己簡單地瞧一瞧病!”
宋時簷見言淮景不答,便又補充道:“將軍放心,在下不打算收錢!”
言淮景聽到後,頓覺是自己的氣量小了。
宋時簷比先前的醫官好了不知多少倍!
城中的百姓的確是有一些人瞧不起病,但更多的是怕,特別是家中有待嫁女子的,更怕。
那醫官藉著瞧病的名頭,禍害了太多女子。
弄得現在整個錦繡城的百姓,聽到醫官二字“拔腿就跑”!
言淮景思索再三,沉聲道:“就依你意,過完年尋個日子,在城中貼些告示。
不過,醜話說到前頭,到時能不能來人,有多少人來,我可不管!”
宋時簷微笑道:“無事,無事。”他看了看任傾雪,話鋒一轉:“將軍,下官有一事不明。”
言淮景實在覺得宋時簷說多,不耐煩道:“說!”
“凍瘡多數都是長在手腳或耳,這種容易暴露在外的地方,為何任姑娘,是長在大腿上?難道說……”宋時簷並沒有說下去。
他當然知道任傾雪的傷因何而來,宋時簷這麼問只是想喚起言淮景的一絲同情,希望他不要再作踐傾雪了!
他人雖沒在錦繡城,並不表示錦繡城中沒有他的眼線。
這些年他走南闖北,邊尋找任傾雪的蹤跡,邊為她收集玉石,早就各處結交了不少好友,想打聽點訊息,還是很容易的。
從言淮景放出信鴿尋找醫官的那一刻,他便計劃著藉此機會進入言府了。
只是苦了那位真正的醫官。
也不知他被友人帶到了哪去!
言淮景被問得一時語塞。
他總不能說任傾雪是被他扔到柴房凍的吧!
他壓低聲音,很是心虛道:“我是對你太好了吧!竟有膽子打聽我的家事。”
“……”
“……”
宋時簷和任傾雪皆是覺得言淮景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宋時簷連聲道:“不敢不敢!在下還有事,先離開了。”說完,他不露聲色地看了任傾雪一眼,見她沒有轉過頭的意思,也沒有多逗留。
他知傾雪一直不看他是因為羞愧,便想著早些離開,讓傾雪冷靜冷靜。
他與任傾雪自小便約定終身,發誓今生非她不娶。
如今看到她不得不面對別的男子,宋時簷自是心如刀絞。
可,傾雪又何嘗不是呢?
他僅僅是心上承受傷痛,可傾雪是身心被折磨了整整三年啊!
他痛恨自己為何不能早些找到傾雪。
為何當初沒看出為首將軍的意圖,被他推下山崖。
如果當初他稍加防備,傾雪就不會獨自出宮去尋他,更不會到了如今的處境。
宋時簷無法原諒自己,他覺得自己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