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開口,卻見言淮景將頭偏到別處,不再看她。手在自己的肩上拍打了兩下,任傾雪這才想起,言淮景是要她捏肩的。
任傾雪扶著右腿慢騰騰地起身,繞上羅漢床的後側,身體隔著圍欄去夠言淮景。
還有半年的時間,她知道言淮景會利用這段時間,不停地折磨她。
不過,幸好只剩半年了,三年都撐過來了,不差最後這半年。
任傾雪暗暗下定決心,最後這段時間,一定要儘量做到事事完美,言淮景一旦發火,打罵都是輕的,萬一他氣急了,對她用刑,恐怕到時言淮景能放過她,自己也夠嗆有命走出去。
她回想著從前傭人的手法與力道,一邊輕輕地揉捏著言淮景的肩膀,一邊觀察著他的神情。
好在言淮景一直閉著眼睛,似是很享受任傾雪的手藝。
然兒進來時,正巧看到這一幕,微微發怔了一下,心中不免抱怨,她侍奉將軍這麼久,將軍從不讓她觸碰,怎的輪到任傾雪,就又是捏肩又是守床地。
然兒到底是年紀小,雖懼怕言淮景的威嚴,卻也是個迷戀俊美男子的主。
言淮景平時是兇的狠,可他也有溫柔的一面,只要不見到任傾雪,言淮景的情緒一向都是很穩定的。
也不知怎的,只要有任傾雪,言淮景給人的感覺總是彆彆扭扭的。
然兒並不敢多看,迅速地將目光收回,開始往餐桌上擺放餐食。
“將軍,可以用膳了。”然兒小聲說道。
言淮景微微睜開眼,一手搭在肩上轉動了幾下,果然舒服了許多。
言淮景掃了一眼餐桌上的吃食,然兒是個好丫鬟,準備的都是他愛吃的。
“將軍,還需要然兒做什麼?”然兒見言淮景站在桌前,久久沒有坐下的動作,不由得緊張起來。
言淮景擺了一下手,故作平靜地說道:“收了吧。”
言淮景剛回府時,的確是很餓,可在任傾雪“投懷送抱”以後,他就沒有了吃飯的心思,手上,胸膛上柔軟的觸感尚在,那雙溫柔的手揉捏的肩的也格外解乏。
“是。”然兒側身行禮後,不免心中有些抱怨,這天寒地凍的,光是拿取餐食就需要一炷香的時間,雖說伺候主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今日然兒的月事來了,下腹劇痛難忍。
偏偏言淮景竟吩咐她這些來回行走的差事。
憑什麼任傾雪就能待在溫暖的寢殿,還能為將軍捏肩?
然兒越想越生氣,收拾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任傾雪瞧出然兒有些不對勁,忽地想起她今日來了月事,急忙走到她身邊,伸手接過然兒手中的盤子,小聲地說道:“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
然兒驚訝地看向任傾雪。
任傾雪朝她眨眨眼,示意然兒趁言淮景注意力不在這邊趕快走。
然兒正猶豫時,言淮景的聲音再次響起:“快些收,我要睡了!”
任傾雪不由地加快手上的動作,然兒並沒有直接走掉,而是和任傾雪一起將吃食收完,才回到偏房。
任傾雪提著食盒,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又是黑夜,她不知何時喜歡上了黑夜。
只有夜裡,她才能短暫地做回自己。
任傾雪不由地嘆了一口氣,也不知時簷哥哥現在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