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任傾雪每日都會偷偷記錄著她不清醒的次數與時間。
並一直控制著自己不去想那天倒在血泊中的時簷哥哥。
慢慢的,任傾雪發現,她只要見不到言淮景,清醒的時間就越來越多。
她嘗試著按照然兒口中描述的樣子裝瘋。
竟意外發現,無一人能識破!
裝了幾次後,任傾雪篤定,透過這個法子,是可以逃出去的!
只要她不清醒,言府的下人就都躲著她,畢竟誰都怕瘋子會突然不受控制,萬一追著他們打,他們還不敢還手,那可真是太憋屈了。
——
“傾雪,我帶你去城牆上看煙花!”言淮景大步走進屋中,見任傾雪又是蹲在炭盆旁,烤從膳房順來的吃食。
不過,這次還不錯,至少她不將手往炭盆裡放了。
言淮景走到她身邊,將今日剛為她做好的白狐披風搭在她的肩上,像是哄小孩一般地說道:“走呀,今日除夕滿城都會放煙花,站在城牆上能看到最好看的煙花。”
任傾雪困惑地看向他,“煙花?”
是啊!
又一年過去了!
言淮景拍了拍她的頭,“對,煙花!它會“嘣”的一聲炸開,而後就會有各種顏色飛上天空,很好看的。”
任傾雪不禁覺得嘲諷,她何嘗不認識煙花!
她在言府這三年都是如何度過新年的?
她縮在又小又陰冷的柴房,聽著萬家燈火的鼎沸,滿城敲鑼打鼓地慶祝,而自己只能在孤獨寒冷中度過一年又一年。
那是言淮景又在哪?
如今,她瘋了。
不認識人了,也不認識路了。
言淮景倒是好心,說要帶她去看煙花了。
任傾雪繼續裝傻,她起身靠在言淮景的懷中,用無比純真的眼神望向他:“哥哥,煙花,好看嗎?”
言淮景順勢將她抱起,頗有耐心地說道:“當然好看!”
他將臉靠在任傾雪的頭頂上偷笑。
他知道,她有時不是真的瘋,而是裝的。
但他依舊享受,因為裝瘋的她攻擊性不強,還會時不時地靠在他的懷中喊哥哥。
今日,言淮景穿的並不是玄青色的衣服,而是一襲月白色雲錦常服,常服外面隨意披著一件狼皮披風,蓬鬆的銀灰色毛領幾乎將他半張臉都遮住,只露出那雙勾魂攝魄的鳳目。
他就想試試,今日這副打扮出現在她面前,她會不會認出他。
果然,她認出他了。
在視線相交的一瞬,言淮景看到了任傾雪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
那是屬於她的眼神。
而不是那個瘋子的!
——
任傾雪靜靜地躺在言淮景的懷中,看著他將她抱到門外,又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馬車上。
安頓好她後,言淮景才坐到自己的身側,伸出手攬住她的肩。
言淮景似是很喜歡攬著她。
她順從地靠在他寬大的肩膀,抬著頭看向他。
言淮景低著頭,睫毛很長也十分濃密,尾睫上揚,眼尾微挑,挺直的鼻樑清冷得讓人不敢靠近,就連勾起的薄唇,都摻雜著幾分寒意。
任傾雪將頭垂下,她又想時簷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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