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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簷滿身是傷,已經連續好幾日水米未盡了。
他的意識逐漸不清醒,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言行趕到牢中,見宋時簷一副快死了的樣子,不由分說,上去就是一巴掌,“哎哎哎,兄弟,醒醒啊,將軍喊你呢!”
宋時簷迷迷糊糊地聽見將軍二字,心如死灰:“怎麼,他又想……對我……施行了?”
言行見宋時簷的嘴唇乾裂,一看就是缺水的狀態,從腰帶上取下水袋,庫庫往宋時簷的口中灌了大半袋水:“咋樣?好點了嗎?”
宋時簷差點被嗆死,劇烈地咳了幾聲。
他把會的髒話在腦中都過了一遍,結果只吐出了一個字:“滾!”
言行一聽,行啊,有心情罵他了,暫時是死不了,直接背起他就要走。
卻被趕來的李墨攔下,“你要帶他去哪?”
“正好,你也跟著去,一會兒回來你背!”言行騰出一隻手推開了李墨,“趕緊的吧,將軍的小雪雪又尋死覓活的了!丁瀚那孫子治都不敢治。”
李墨眉頭蹙了蹙,昨日兩人不還好好的嘛,還一同看了煙花,怎的又尋死了。
出神的片刻,言行已經揹著宋時簷不見了人影。
李墨知道言行跑得快,但還是第一次知道,他揹著人還能跑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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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行趕到言府,將宋時簷往地上一扔,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媽的,累死了,咋這麼沉呢!”
言淮景上來看了一眼,矢言還剩一口氣,直接拉著宋時簷的手,將他拖到了床邊,沉聲道:“你來治!”
宋時簷撐著身子,艱難地將頭抬起了一些,視線所及就是一隻髮簪插在任傾雪的頭上。
他當即倒吸一口涼氣,“誰……幹……的!”
未等言淮景說話,言行上氣不接下氣地回道:“能誰!誰……敢動她。”
宋時簷一聽,便知定是言淮景又逼著傾雪做了不情願的事,她才會這般想不開,可這髮簪已經插入腦子快一指了,著實是太過危險。
他伸出滿是汙垢的手,摸了摸任傾雪的脈搏。
脈搏倒還算平穩,萬幸,沒傷到要處!
“有……有……安神……”
“你要安神香是吧,我給你拿!”言行實在不聽不了宋時簷磕磕巴巴地說話,“給你。”
宋時簷並沒有接,而是示意他將安神香點燃,又示意屋中的人都出去。
言淮景雖不願,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好帶著幾個人先出去等候。
宋時簷定了一會兒心神,穩了穩不住發抖的手,撐著一口氣為任傾雪醫治。
他只想著安神香能讓傾雪睡得更安穩一些,這樣傾雪就不疼了,可是他忘記了自己本就虛弱,安神香點燃沒一會兒的時間,他就困得不行。
他只好按住自己的斷腿,用疼痛緩解睡意。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宋時簷爬到門口,虛弱地拍了拍門。
言淮景將門開啟,直接衝到了任傾雪的身邊,見她呼吸平穩,頭上的髮簪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包得嚴嚴實實的白布,不禁感嘆宋時簷的醫術高明,此人若是能為景國所用,也是一樁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