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廄裡瀰漫著乾草和馬糞混雜的刺鼻氣息,羅契軍靴上的銅釦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冷光。皮埃爾雜亂的八字鬍隨著吞嚥口水的動作滑稽的顫抖,拴在木樁上的棗紅馬這時輕輕的打了個響鼻,驚得他直接跳了起來。
“四百!四百好不好,真的是最低價了!”皮埃爾膝蓋一軟,這次真的跪下了。他伸出手抱住羅契的一隻大腿,涕泗橫流,“您這是在要我的命啊!實在不行三百五也行,我再贈送一副鑲銀的馬鞍,三百五!最低價了!”
“三百。”
羅契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縷笑意,“你可別忘了,上次賣給藍衣鐵衛的飼料裡摻雜了三分之一的麥麩。”
他摸了摸腰間的劍柄,突然俯身逼近,陽光下的影子完全籠罩了瘦小的商人。“需要讓我幫你回憶一下當時戰馬集體腹瀉時的畫面嗎?”
“好吧,三百就三百!”皮埃爾臉上的淚水、恐懼、可憐和悲傷突然在這一瞬間全都消失不見了,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稻草和灰塵,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擺爛表情。
他撇了撇嘴,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情願,“不過羅契長官你可得和我保證,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羊毛不能總逮著我一個人薅吧!”
“當然可以保證,不過前提是你不要再坑害別人。”羅契玩味的笑了笑,“皮埃爾,你就是個天生的奸商,你的表演是騙不到我的。”
“三百奧倫,交易成立。對了,不要忘記你贈送的鑲銀馬鞍。”
三百奧倫,就將這匹絕世好馬拿下了?還贈送鑲銀的馬鞍?
伊凡身體後仰,在心中為羅契豎起了大拇指,什麼叫泰莫利亞砍價王啊!
經過這一番接觸,伊凡發現羅契的性格並沒有遊戲中見到時那麼苦大仇深,怎麼還反而有一種,逗比的感覺呢?
不過想想也對,在遊戲的時間線中,對羅契有知遇之恩的弗爾泰斯特王被尼弗迦德派來的刺客給刺殺了,而他宣誓效忠的國家也被這個南方的帝國給摧毀。
那時候的他滿腦子都想著報仇和復國,哪裡還能開心的起來呢?而現在的他,上一個身份還是個每天泡在酒館中的小混混,有這樣的行事作風也是情理之中。
皮埃爾苦著臉將裝好馬鞍的棗紅馬從馬廄中牽了出來,在他無聲的咒罵中,伊凡和羅契各自向對方伸出了自己的手,做起了自我介紹。
“羅契,藍衣鐵衛的指揮官。”
“伊凡,獅鷲學派的獵魔人。”
“聽菲利普說你有事情想要找我談談,這裡講話不方便,我們去藍衣鐵衛的營地好好聊聊,怎麼樣?”
“樂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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