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撞?”
蘇錦繡抬起頭,那雙清亮的眼睛裡沒有半點迷信的恐懼,反而帶著一絲看透了的冷意。
“將軍,這世上哪有什麼福星災星的衝撞?不過是人心鬼蜮罷了。”
她抱著那個新得來的孩子,小傢伙大概是離了那個讓她日日病痛的親孃,反而睡得安穩了些。
“柳依依給她喂酒,讓她病弱,是為了襯托她福星的名頭來之不易。安遠侯拿這個做文章,是想把家宅不寧的帽子扣死在你頭上。”
“如今這孩子在我這兒,若她好起來了,便是我的功勞,說明我這個嫡母寬厚仁德,能容人。若她還是這副病懨懨的樣子,那也只能說明她孃胎裡帶出來的身子骨就弱,跟旁人沒關係。”
蘇錦繡給孩子掖了掖被角,整個人格外平靜。
“讓她死在瀟湘院,咱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讓她活在我眼皮子底下,主動權才握在我們手裡。”
她側過頭,吩咐旁邊的春桃。
“這孩子瞧著可憐,往後就別叫那個名字了。單名一個安字吧,蕭安,只盼她往後能安安生生的。”
蕭承煜看著她,看著她抱著別人的孩子,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一切。
他發現自己那套在戰場上無往不利的邏輯,到了這後宅裡,竟是處處碰壁。
他心裡清楚,她說的是對的。
就在這當口,管事腳步匆匆地從外頭進來,手裡捧著一份燙金的帖子,臉色比哭還難看。
“將軍,大少奶奶……安遠侯府,派人送了帖子來。”
蕭承煜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蘇錦繡接過帖子,指尖劃過上面描金的賞花宴三個字,眼底一片冰涼。
“安遠侯夫人說,久聞府上福氣沖天,明日賞花,還請大少奶奶務必帶上府裡的兩位小姐,也好叫大家夥兒都跟著沾沾光。”
管事把侯府來人的話,一字不差地學了一遍。
話音剛落,蕭承煜劈手就將那帖子奪了過來,力道之大,幾乎要將那厚實的紙張捏碎。
“欺人太甚!”他額角的青筋都跳了起來,“鴻門宴!我們不去!”
【來了來了,鴻門宴經典劇情!咱們錦繡千萬別慫啊!】
【這安遠侯夫人也不是個好東西,明擺著是搭好了戲臺子,就等著看將軍府的笑話呢!】
【這要是去了,不是等於把兩個孩子都送到人家嘴邊,任由他們編排嗎?】
蘇錦繡看著眼前飄過的彈幕,又看了看蕭承煜那張怒不可遏的臉,伸手,將那張被他捏得皺巴巴的帖子,一點點地撫平。
“為什麼不去?”她問。
蕭承煜一愣,像是沒料到她會這麼說。
“他們擺明了是要拿孩子做文章!”
“我們若是不去,京城裡的人會怎麼說?”蘇錦繡抬起眼,目光清明,“他們會說,鎮北將軍府心虛了。說我們那位傳說中的‘福星’,根本見不得人。說我生的明月,就是個會給家裡帶來厄運的災星,所以才不敢出門。”
她輕輕嘆了口氣,“將軍,躲是躲不掉的。他們把髒水都備好了,我們不出門,他們就會直接潑到咱們家門上。”
蕭承煜冷靜下來,沉聲道,“可咱們也不能任由他們算計。”
他話音剛落,蘇錦繡眼前的彈幕忽然瘋狂地重新整理起來。
【錦繡可能還不知道吧!安遠侯那老狐狸搞了個大的!】
【他不止是請客看熱鬧,他還專門從城西白雲觀請個道士!據說此人鐵口直斷,能辨人氣運,在京城貴婦圈裡名氣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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