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連忙說道:“使不得,使不得,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此經在我手中卻也毫無用處,既然老法師能有所得,說明是你與它有緣,今日借我之手傳給老法師罷了,何必謝我。”道駑聽了之後又是一笑,說道:“小友你當真佛性深厚,做道士可惜了。”
李明連忙笑道:“老法師莫要打趣我,不過以大師的修為,做一寺主持綽綽有餘,可以教化一方百姓,也是功德無量啊。”
道駑聽了此言,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好半晌才說道:“我知道你們有些疑惑,如今說也無妨,說是渡人,實是渡己啊!”
“我年輕的時候家境一般,我便苦心經營,或許是運氣好,也掙了好大家業,只是由於我忙於生意,一直不曾婚配,後來我父母心急,便給我找了一家姑娘,我當時也沒有心儀的女子,索性就遂了父母心願,反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書六禮,八抬大轎把婉善娶到家中。”
“婉善性子溫婉良善,正如其名,婚後我們過的也是十分圓滿,很快婉善就有了孩子,可是這時我父母得知婉善嫁給我前已不是處子之身,我那時也太傻,太過執著,在我父母的壓力之下我把婉善休了,還把她趕出家門。”
“可沒過多久我就後悔了,我發現我真的很愛婉善,我又去她家找她,卻只有一具屍體,回家後的第二天,她就投井自盡,一屍兩命。”
儘管已經過去多年,但是道駑在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依然是十分悲痛,手中抓著的佛珠也飛速的盤著,似乎也暗示著主人的內心並不平靜。
又過了一會,道駑繼續說道:“我當時悲痛欲絕,於是剃度出家成了普渡寺中的一個掃地僧,本來生活就這樣繼續了,可是有一天,我聽到一個母親準備打掉自己的孩子,我心痛不已,原來唸佛也化解不了我內心的不安與痛苦。”
“我上前和她攀談,得知她是花街的一員,若是懷著孩子,別說孩子,就連她也要餓死,所以打算打掉孩子,便在佛前懺悔,我極力勸她不要放棄這條生命,同時也得知像她這樣想法的女子在花街之中極多,我知道我不能袖手旁觀。”
“從那天起,我便時常去花街中講經,希望能讓她們留下這一條條生命,終於有人被我說服,但是孩子卻交給我來撫養,有了一個就有兩個,我養的孩子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後來.”
道駑笑了笑,笑聲中似乎帶了幾分無奈。
“奈何方丈也抵不得流言蜚語,我被除了僧籍,趕出寺來,於是我又建了這間萬善寺,在這裡把那些孩子養大,有的父母只是一時沒有能力,後來也有把孩子接回去的,那是我最願意看到的,只可惜不是每個孩子都能這麼幸運.”
“當然,比起那些沒有資格看這個世界一眼的孩子,他們也是幸運的對我來說,只要救上一個孩子,那便是無上的功果,心中喜樂,更不勝收。”
說到這裡,道駑的臉上又洋溢著笑容。
而聽完了道駑的故事,李明和常妙也不由得肅然起敬,稱讚道:“老法師功德無量。”
道駑只是笑笑,在李明眼中則是他身上的佛光又圓滿三分。
又談佛論道幾句,道駑就清出一間屋子供兩人休息,他自己則是在大堂弄了個地鋪,儘管李明再三勸阻,但是道駑卻說哪有讓客人睡大堂的道理,見道駑極是堅持,李明也只能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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